出一只手,抓住扫过来的鞭鞘。
辛十娘急忙运劲抵御,哪知横倒在地的鲍春雷忽然飞至,双臂张开,牢牢抱住了她。辛十娘本来有心于他,此时被他强行拥抱,自然又惊又喜,全身酸麻无力,犹如喝了三五十碗酒。老头松开五指,长鞭倒卷回来,将他们绑得严严实实。鲍春雷满面通红,急忙分辩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辛十娘见他慌张,笑吟吟道:“莫非我配不上你?”老头道:“男的脑子有些不清楚,女的时不时做傻事,这样的男女,不结为夫妻,岂非天怨人怒?”
鲍春雷大汗淋漓,极为窘迫。辛十娘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大声道:“看来我只有嫁给他,才不会祸害别人。”鲍春雷道:“这……这……”老头怒道:“难道我东方一鹤不配给你们做媒?”抓起他们,往外扔去,道:“找个地方生娃娃去!”那几个店伙计抬着他们,一溜烟地走了。叶枫想不到老头居然会成全他们,一时半会脑子转不过弯,怔怔发呆。老头阴沉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道:“跟我走。”叶枫定了定神,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老头道:“因为你愚蠢,无知,所以我想替你脑子开窍。”叶枫道:“脑子开窍之后,是不是和你一样冷酷无情?”老头翻了翻眼珠,道:“别跟我相提并论,你给我东方一鹤提鞋都不配。”叶枫道:“我无缘无故给你提鞋做甚?东方一鹤名气很大么?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为什么不叫东方多鹤啊?一只大鹤孤零零的在空中飞啊飞啊,时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一点派头也没有。”东方一鹤有些生气了,道:“我是大同教四大长老之一,你说名气大不大?”叶枫道:“真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
他伸出右手,在空中比比划划,道:“不但比正常人多了一个字,而且笔画也比较多,写起来一定很麻烦吧?”心中叫苦不迭:“我怎么碰到了这个大魔头?”原来大同教设有四大长老,“一剑封神”东方一鹤,负责情报收集,监视武林盟动向,“武诸葛”南宫惊雷负责钱粮调度筹划,“神龙无踪”西门无忌负责四方联络,传递消息,“玉面佛”北野苍茫训协助教主处理事务,兼掌刑堂,皆是举世无双的奇男子。东方一鹤扣住他的手腕,大步往外走去。
叶枫觉得被一只铁圈牢牢箍住,脉门奇痛彻骨,完全做不了主,似一头牵着鼻子的牛牯,随着他一步步往外走去,道:“你要做甚?”东方一鹤冷笑道:“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名头大不大?”叶枫一怔,寻思:“他肩负刺探武林盟情报的使命,只能在暗处行动,绝不可以见光,他为什么要暴露身份?莫非有甚么阴谋诡计不成?”正妄自猜测,东方一鹤拖着他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四壁架子摆满新旧不一的书籍,檀木桌上搁着文房四宝,分明是杜青竹的书房。叶枫心中大奇:“难道他是临时抱佛脚,拜读一下孙子兵法,多几个害人的鬼主意?”东方一鹤取来一块五尺见方的白布,拿起毛笔,沾上浓墨,工工整整写着:“大同教长老东方一鹤,华山派叛徒叶枫”十多个大字。叶枫惊道:“什么?”东方一鹤道:“你我狼狈为奸,一起向武林盟开战。”把白布系在一根竹竿上,绑到叶枫后背,恰似领兵出征的大将。
出了独龙庄,一条笔直平坦的大道向前延伸。东方一鹤神采飞扬,昂首挺胸。叶枫脸色灰白,几乎无法站稳身子。他早就视自己烂命一条,不怕向武林盟挑战,更不怕死于非命,粉身碎骨。但是从小受到的教诲,始终对魔教怀有极深成见,要他和东方一鹤并肩作战,简直是奇耻大辱,人生难以抹掉的大污点。不由心如乱麻,不住暗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忽然之间,远远近近传来呜呜的哭泣声,刚开始是几个人在哭,渐渐地哭的人越来越多,几百几千个人,一齐号淘大哭,都在呼喊一个人的名字,除了杜青竹还会有谁?叶枫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不尴尬。东方一鹤冷哼一声,道:“都是些没见识的人!”胸膛猛地向外扩张,嘴巴张开,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叫声。叶枫却似被几百几千枚铁锤用力敲打着全身每一块骨头,腹内气血翻转,说不出的难受。
当即“啊”的一声大叫,翻了一个筋斗出去。谁想到源源而来的声浪似江海涨起的潮水一般,推得他在半空上下翻滚,就是落不下来。喉头奇腥无比,眼看就要口吐鲜血,叶枫大骇,暗道:“我不能被他看扁了。”先使了个“千斤坠”,力沉腰间,稳住身形,接着运功抵御,将一波波声浪推开,身子一点点落了下来。在地上一坐定,忙收敛心神,口念华山派内功心法,不一会儿宛若神游太虚,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左肩胛忽地一紧,叶枫一抬头便见得东方一鹤一只手按在他肩上,似笑非笑看着他,四下一片寂静,再无人哭泣,敢情被东方一鹤的长啸生生压得不敢出声。听得东方一鹤冷冷道:“看你战战兢兢的怂样,我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而已,差劲,他娘的真是差劲!”叶枫怒道:“既然你晓得我没用,还扯上我做甚?自己眼睛瞎了,还好意思怨七怪八?”
他忽有东方一鹤勃然大怒,一掌击在他天灵盖上,震得全身筋脉尽断的企盼。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