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落下之时,劲力极大,震落一大团灰尘,簌簌的落入叶枫头上,口中,叶枫好不难受,若非及时捂住嘴巴,后果不堪设想。那人喉咙似被浓痰堵住,发出嘶嘶的响声,好像随时会双眼一翻,呜呼哀哉。叶枫寻思:“这人身负重伤,仍然强自支撑,看来他怕底下的人反戈一击,夺了他的权力。”
这些太监一个个跪下,额头撞得地面嘭嘭作响,齐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英明神武,一统宇宙!”人人说话声音微微颤抖,难以掩饰不住的害怕,好像不说这些话,便会大难临头。那人重重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们心里是不是很不乐意?朕难道对你们不好么?”说完又是咳嗽喘息。众人战战兢兢道:“我……我……我们不敢,你……对我……我们……好极了。”
那人双脚用力跺着神坛,怒道:“什么我啊你啊,你们是奴才,朕是皇上,教了三四天,还前言不搭后语,比猪还蠢几分,是不是要换个脑袋,才能听得进去?”众人大惊失色,额头撞得更是响亮,颤声道:“奴……奴……才……错了。”叶枫忽然想起一人来,登时似蜈蚣咬到屁股一般,差点儿跳了起来,暗道:“这老鬼命硬得紧,居然熬到现在还是不死。”原来这人竟是自大成狂,自封世界皇帝的缪宗棠。
叶枫想起缪宗棠手段毒辣,杀人如麻,倘若不是机缘巧合,碰上阿绣,自己早已葬身古墓,蓦地想起自己薄情寡义,愧对阿绣的一腔深情,一时之间心里满是内疚,难过,怅然若失。过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听得缪宗棠道:“你们既然不肯用心,我只好另寻他人,来替代你们了。”众人惶恐不安,道:“奴才……奴才……定当尽心尽责,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叶枫暗骂道:“他奶奶的死到临头,还心心念念想着做皇帝,只可惜老子是你的命中克星,注定要让你不得好死。你喜欢高高在上,老子就让你屁股开花。”手握长剑,准备一剑刺穿神坛,插入缪宗棠体内。随即又想:“如果他屁股开花,岂非尿屎齐流,全喷到我的头上?这缪宗棠全身是毒,想必连尿屎也能蚀骨腐肉,纵然能侥幸活命,多半也成了癞痢头阿三。”心下实在忌惮,不敢贸然出手。
缪宗棠得意洋洋道:“哪怕你们笨一点,蠢一些,朕都可以容忍,只要你们对朕忠心耿耿,朕自当善待尔等,共享荣华富贵。”众人长吁了一口气,抹去额上的汗水,纷纷颂扬缪宗棠,毕竟众人都是乡野粗人,也说不出什么优雅动听的话,有些词语颠三倒四,张冠李戴,明明是赴汤蹈火,忠字当头,却说成了赴宴喝酒,忠字刺身。缪宗棠心情大好,也不与众人计较,仰着脖子,放声大笑。叶枫直听得心里发笑。
众人不着天际乱拍了一通,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来人已经到了极近之地,分明是轻功极高之人。缪宗棠“咦”了一声,缓缓站起,他双眼已瞎,看不到任何东西,侧着脑袋,凝神静听。叶枫一怔,心道:“来者何人?看来今晚有些热闹,既然让我撞上了,可不能?手旁观。”
缪宗棠吩咐道:“九门提督,荡寇将军,征西元帅,大内总管,你们且去看看,究竟是谁如此狂妄,竟敢犯我朝疆域?”说着椅子抵紧墙壁,沉声道:“我朝疆域辽阔,但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谁敢丢失山河,丧师辱国,朕便诛他九族,教他断子绝孙。”四人极不情愿的立了起来,慢慢向外走去,步履异常沉重,仿佛这一去是生离死别,再也回不来。
他们走出去不久,疾风般的脚步忽然停顿,看样子双方已经相遇。一人喝道:“来……将……报……报名……本帅……帅……不杀无……无名……鼠辈……”说话之际,两排牙齿相互叩击,就连殿内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来人怒道:“你奶奶的,是不是脑袋被门夹坏了?”说话声中夹杂着几下嗤嗤声响,凌厉无比。叶枫吃了一惊:“这人一言不合就拔刀杀人,也是个狠角色。”
缪宗棠道:“刀法倒是不错,只是还不够快,不是没有练到家,就是受了伤。”门外四人凄声高呼,多半被快刀伤及要害,静夜听来,格外惊心动魄,接着卟卟倒地,再无声息,已是一刀毙命。余下几人无不面无人色,惶恐不安。缪宗棠叹息道:“既然喜欢杀人,我再送几人让你祭刀!”双手往外推去。
跪在地下的几人只觉得排山倒海的劲力涌来,身子脱离地面,哇哇大叫声中,飞了出去,自然又是难逃一刀。缪宗棠却一个筋斗,跃下神坛,脱下身上的龙袍,靴子,卷成一团,掀开布幔,抛了进去。好在他双眼已瞎,没有发现躲在里面的叶枫,但叶枫亦吓得呼吸几乎停顿,后背全是冷汗。缪宗棠在自己脸上捶了几拳,本来狰狞丑陋的脸孔,肿涨起来,愈发恐怖吓人。他又把衣裳撕烂,头发扯得乱七八糟,在地上滚来滚去,有气无力叫道:“救命,救命!”
叶枫心道:“这老毒物又要杀人了。”缪宗棠叫唤了数十声,那人已冲入殿内,刀尖还有鲜血滴下,陡然间见得缪宗棠样子吓人,不由得大叫一声,登登登后退几步,问道:“你是甚么人?”他这一退步,恰好让叶枫看到了他的全身,只见这人既黑又壮,宛若一尊威风凛凛的铁塔。他全身是伤,有的割破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