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季彬和凌歌忙完了集团的事,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儿子,这么一副惨歪歪的样子。
凌歌心疼地立马眼里升上一股雾气。
看到季易凉已经睡着了,连碰他都不敢。
季易凉脸色惨白,伤到的地方已经被包扎好,而那双腿依旧毫无反应地搭在床上。
季彬也是紧皱着眉,怎么每回一回到老宅就要受伤呢?
好好一个儿子又弄成这样,叫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不心疼。
季易凉的腿是他们一家人难以痊愈的痛。
到后来还是季易凉反过来宽慰自己,父母的心告诉他们没关系,他已经接受了。
可是别人不懂季易凉,他们做父母的还能不理解吗?
从前那样一个骄傲的人,自那以后在外面连笑都少有。
那双已经站不起来的腿,也成为了她们和家族里的人之间永远跨不去的横沟。
如果不是因为老太太这个家,他们现在也不会回来的。
季彬把太太搂到了自己怀里,小声的跟她说,“待会我们就把季易凉带走,以后都让他别过来了。”
凌歌在外头永远是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她这辈子掉过最多的眼泪也是因为自己这个儿子。
“你跟你儿子说去,你看他会不会同意。”
凌歌把眼泪一抹。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没有谁能强迫得了他去做不愿意干的事情。
除非他回来是有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办法,儿子大了。就连他们这些父母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季彬跟凌歌心疼儿子,不希望他再掺和进宅子里这些水深火热的争斗。
可是同样的也正因为季易凉已经成熟了,他们不能过多的干涉季易凉的决定。
毕竟人生是他自己的,他们只是他的亲人。
却不能对他指手画脚过多。
凌歌在季易凉床边坐下,很是心疼的替自己的孩子掖了下被角。
下一秒就看见季易凉眨了眨眼醒了过来。
“妈?”
季易凉在一抬头发现他爸也在床边站着。
“怎么连你们也回来了,看来今天动静真够大的。”
季易凉脸色苍白的说出这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季易凉越是这副样子,当妈的就越是心疼。
“就听你爸妈的,咱们以后再也不回宅子里了不行吗?”
凌歌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
季易凉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他母亲这个在外面声名显赫的女魔头,怎么在他面前总是掉眼泪呢!
季易凉对他爸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把他母亲哄好。
只可惜他爸这回可不接招,如果凌歌掉几滴眼泪就能让季易凉收敛一点的话,他可不会纵容季易凉。
季易凉也知道他爸妈的心思,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答应你们以后每个月尽量只回来一次,这样行吗?”
听完季易凉的保证,凌歌立马擦擦眼泪,刚才那副痛心的样子好像只是季易凉眼花一样。
“这样就对了,这宅子有什么好回来的?乌糟糟的,如果不是你今日受伤了,我跟你爸绝对不会回来。”
凌歌也并非在夸张。
可以说这季家老宅,有三分之二都是靠他们夫妇两个打下的江山。
可是就是因为他们两个能力太过出众,所以老宅里也总是有些人动手动脚的。
年轻的时候他们包容性更强一点,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只是让他们最永生难忘也不能跟这些人和解的便是他们把手脚动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
他们还那么小的孩子,就被迫的永远困在了轮椅里,谁来赔他们儿子的腿?
当年老太太哭着求他,让他们夫妻两个忍气吞声,别把这件事情闹大了。
因为当时关系到季家命脉的一家公司正好要上市,如果季家爆出了这样的丑闻,那他们之前的那些打拼也就功亏一篑,那些心血也就付之一炬。
倘若是那些事业都是别人打拼下来的,他们尚且还能听得进去这话。
可是季家那些产业大都是他们夫妻两个打下来的,又凭什么让他们忍气吞声。
老太太是个信佛的人,又说了好些,这样有利于家庭和睦的话。
可是凌歌却觉得心寒,他儿子没了一双腿,所以才有利于家庭和谐吗?
季彬也是闹,可是有什么用,这一对年轻的夫妻终究是没能扛过上一辈子压力。
这辈子都带着痛和遗憾。
不过今晚以后,他们再也不愿意带着儿子回来了。
如今季易凉还和老宅里来往,也是他自己的决定。
当初第一次听到季易凉在老宅吃饭的时候,他们是又震惊又难以接受。
震惊的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好端端的回那地方做什么。
与此同时更加难以接受,那群随时可能会陷害季易凉的人就在他身边。
万一那些人在饭里下毒呢?
这也不是他们做不出来的事情,为了钱与利益他们什么做不出。
明明他只有一个儿子,却那样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