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竖茗,21世纪的农村穷屌丝,一个离异落魄的单身男人。
“出门戴好口罩,回家勤洗手,不要聚众扎堆,见到外地返乡人员,第一时间举报……”
一辆昌河车,上面的大喇叭,时不时的来门口转悠一趟。
“草!烦不烦?开个破车转来转去,街上撂棍都打不到人了……”谢竖茗睁开迷蒙的双眼,嘀咕一句。
外面细雨淅沥,烦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谢竖茗又重新钻进被窝,盖上被子继续听着网络小说……
听网络小说已成为他这个单身狗的最爱,可以忘记烦恼,可以身临其境,仿若自身穿越在古代,一圆昔年的大侠之梦……
浑浑噩噩不知已睡了多久,感觉身下杠的生疼,懒散地坐起身,揉了揉蒙松的双眼。
呀——
时间来到1987年,3月初3,上午8时许。
“卧槽!床头怎么会有郭富城的画……这……这穿红马甲的郭富城,哪来的……”坐在硬板床上的谢竖茗,惊诧不已。
低头寻找自己李宁鞋,可床边只有,唯一的一双老上海白色运动帆布鞋。
“卧槽……”
谢竖茗完全懵逼了,这一觉居然睡到了,87年?
两手打颤,拿起那双陈旧的帆布鞋。
“卧槽!这……这只有三十四码……”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脚插进鞋里,到处翻找,有没有镜子啊?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
房门被打开,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妇人,轻轻走了进来。
谢竖茗仔细一看——
唰~~
泪水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娘!~”
张开双手拥抱过去,却一下被老娘揽在了怀里。
泪水已浸湿了老娘的衣襟,鼻翼抽动了一下,一股母爱的味道,沁入心肺。
老娘慈爱地轻拍他的后背,柔声道:“我儿这是怎么了?快别哭了,我又不是死了,不就去看了一会人算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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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谢竖茗抱着母亲的腰,应了一声。
“走,外面算命先生还在门口等着呢?”老娘放开怀抱,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门口,一个头戴黑色礼帽,身穿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
堆着笑容迎上来,摸着我的手,掐指一算。
他面色凝重地道:“小老弟,你三月初三生辰,命犯桃花,不入轮回,即入仙!天煞孤星转世,前扒哥哥,后踢姐,哥姐早逝,你孤苦……”
“滚蛋!有多远滚多远?胡扯八道,还想要五块钱?赶紧滚!”
老娘不等他话说完,骂骂咧咧,钱也没给,一把拽着我就走。
剩下一脸懵逼的算命先生,杵在那里干咂嘴,也没敢说什么。
唉!谁叫咱是街华子呢。
老娘摘下脖子上的玉石吊坠,套在了竖茗头上,柔声道:
“儿賊,老娘相信你是最好滴,俺不听那骗子胡诌?这个吊坠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
老娘满脸慈善,朴实的话语,令他心中暖暖的,小手轻轻握着那颗玉石。
“呃!娘,我知道了。”他低着头,自发隙间望着衣着陈旧,发丝后梳,颇为霸气的老娘。
北方的冬天寒风凛冽,树枝无力的摆动着,仿佛一碰就会脱离树干,此时少年的心情就像树枝一样。
心中暗暗恨自己,怎会有如此狠毒的命呢?
他曾经是多么渴望,长大后能成才,能照顾老娘,能让哥哥姐姐他们,都沾自己滴光,想想都觉得自豪……
在那个属于八零初期,经济匮乏的尴尬年代,好不容易才交上三十二块钱的学费,圆了上学的梦。
因为患有角膜炎,见风淌眼泪,走路总是低着头,而且留着遮住眼睛的长发,走路一甩一甩的。
那个坏习惯,一直持续好多年,甚至后来,有人说他像郭富城。
管他是真话还是讥讽,反正自个乐意就行,攒了一块钱,特意买了一张郭富城穿红马甲的画,挂在姐姐的床头。
走起路来,学着他潇洒的步伐,肩膀一摆一摆的,冷风扑面,依然是,走着迎风站,饿死不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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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八岁,姐姐谢淑荣,十七岁,哥哥曙光二十一岁。
听了老娘叙述,哥哥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斜眼瞥了竖茗一眼,哈哈大笑,道:“小犬子,你厉害了哈,能克死俺姊妹几个!”
竖茗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脸刷滴就红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因为他感觉,两年前一对龙凤双胞胎哥姐,刚满月她们便夭折了,好像正好印证了,算命先生所言不虚。
全家人,他最怕的就是大哥。
每次花两块钱买一条“故衣”喇叭裤,非得他穿旧了,才会截掉一节给竖茗穿。
“故衣,顾名思义,就是南方人穿旧的,或是去世的人,丢掉的衣服。通常两三块钱一件。”
他个子比他矮,你截就截呗,为啥不把中间截掉?非得把下面喇叭裤给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