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长老示意蒋芝可以问了,但蒋芝却站起身来,走到了院子的外侧,在平整的土地上,刻画起来,这是根基木纹,主要作用在于改变环境,让不论如何极端的环境都变得能够适应植物生长。
可土地,原本就适合植物生长啊,为什么还需要根基木纹?
不对!这不是根基木纹,根基木纹的并不是这个样子,但看着渐渐覆盖绿意的土地,我却又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根基木纹只是作用于环境,虽然是为了植物的生长提供条件,但怎么会直接让植物生长?
看到这一幕,不仅是我们,就连坐在前面始终淡然处之的莘长老,都不自觉站了起来,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生怕打扰了还在刻画的蒋芝。
等到蒋芝刻画完这个木纹,她竟然直接软倒在地,整个人都很明显的虚弱了起来,有几个平日跟蒋芝关系不错的妹子赶紧上前去扶着她,这才让她不至于跌坐在地上,缓了大概有半盏茶的时间,蒋芝才恢复力气说话。
而这半盏茶时间里,所有人都在观察着那片刚出现的,跟我们座下差不多的草地,甚至有人都在刻画协同木纹,似是想要搞清楚这情况。
听到蒋芝十分乏力的问话,大家才把注意力又击中到她的身上。
“请问长老,这又是何原因?”
刚刚站起身的莘长老早已缓缓坐下,表情却是掩不住的欣慰,等到蒋芝恢复过来发问,莘长老才语气十分感慨的说道。
“之前还说你们对那汲引之法察觉得如此缓慢,却没想到竟有人连这本不该你们现在能察觉到的方法都能勉力完成了,也是叫我十分欣慰。此乃木纹衍变,蒋芝刻画的木纹,是由长育、根基木纹衍变而来,以往要研习这木纹衍变,总得经历长时间的尝试和体悟,而衍变而出的木纹,刻画起来更是困难,却没想到蒋芝你不但有那悟性,对衍变新生的木纹更是知悉无误,这才能造成刚刚这一片景象,非常好!”
可以看出,莘长老真的是很高兴了,看来木纹衍变的难度,也应该是远超我们的想象啊,只是这蒋芝,之前就像是穆琛的忠实拥趸,现在却突然表现出属于她自己的天赋来,当真是,在座的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弱者啊。
木纹的刻画方式与变化越来越多,这无疑是令莘长老都开心的现象,但迟迟不能突破漱玉院,却是令大家都难以面对的现实,而在汲引之法和木纹衍变都出现之后,又过了足足十日。
亥月初七,已是深秋,但百木林的树木却并没有干枯,只是比起刚来时,显得内敛了许多,似是要将全身的生机,都蕴藏在最深处,度过这个秋冬。
而与百木林的树木不同的是,屿木在协同之时,却永远保持着那种生机勃勃的姿态,别说秋风,即便是寒冬,也很难会让屿木瑟缩着冬眠吧。
现在的早课与晨课,已没有了新的内容,往往是栗苍和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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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在回答大家关于修行之中的一些问题,同时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问题,我也发现栗苍和莘长老在某些木系修行的方面并不完全相同,而每当有人问及这些问题时,他们总是会说到,他们所说也不一定对,还需要我们自己细细体悟。
或许这才是传道的正确方式吧,对所有的已知,仍保持一种审慎的态度,毕竟知识也好,魔法也罢,都是在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谁又能保证自己的理解,是完全正确的呢?
而木纹在每个人身上的体现和发展,也完全不同,有人追求不同的刻画方式,有人追求相同刻画方式的完成度提高,可以算是百花齐放,但在这个深秋,百花真能顶着肃杀的秋风绽放吗。
这天上午,我正持续的跟野草较近,而野草也没惯着我,始终保持原样不变,但漱玉院,却是久违的震动了起来,感觉到震动,所有人都停下了修行,而我们之中有一个,想必是刚完成了木纹的刻画。
就在欢呼声爆发的源头,我终于确定了引发漱玉院第二次震动的人,穆琛。
作为自小在中狱长大,却也跟我们一样,并不是在百木林长大的人,原先的穆琛始终有一种身为中狱人不服的劲头,即便是月节过后,大家关系不再像之前那么陌生,但穆琛却也没与谁太过亲近。
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在看不起谁而不愿与大家走得更近些,而是这家伙始终在与自己较劲,始终觉得自己可以更优秀些,特别是看到在环境艰苦的外狱成长的大家,跟他差不多,甚至比他更强的时候。
这么轴的性格,连蒋芝都没有打动得了的人,选择突破漱玉院的方法,自然也是十分硬核,没错,他就是那个,从来没有调整过自己的木纹刻画方法的奇葩。
从始至终,不论是苦苦的突破,还是早课、晨课上栗苍与莘长老对大家研习出新的刻画方法的鼓励与赞扬,穆琛从来都是,一板一眼、老老实实的刻画着木纹。
我不认为这是最简单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毕竟我从杜磐的笔记之中就知道,这样提高木纹的完成度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并不是单纯靠时间的积累,就可以在刻画木纹时有那种妙手偶得般的韵味的,而刚刚引发漱玉院震动的木纹,必然也是凝聚了穆琛精气神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