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桑杰的脸上已经挂满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而刚刚还行礼道谢的年轻人,竟然脸色没由来的涨红了起来,看向我的眼神也从刚才的感激变成了怒视。至于师姐,更是眉头紧紧的皱起。
经过了那一刹那的不知所措,我感受到怀里的人哭得越发伤心了,不自觉的就将手放在她的背后轻轻的拍着,持续了好一会,抽泣的声音才慢慢停止,而是变成了一种我明显都能感知得到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好了烟烟姐,再哭可就不那么好看了啊。”
我低声说道,哪知这话一出口,在我怀里趴了很久的人,竟是噌的一下就挣开了我的怀抱,只是满眼泪水的痴痴的看着我。
“小鱼,你知道吗,贺团长死了,黄团长死了,连这几年来始终照顾我的马团长也死了,死了好多人,原来我也害怕,我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和嫣然他们,即便是来到了图鲁族的领地,我也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泪水又从盈满的眼眶滴落下来,痴痴的看着我的凌烟烟跟我讲述起了伊城的故事,原来三年前她本来就是要从岚狱来北狱的,只是因为她自己说的个人原因,才去了一趟炎狱当了几个月的老师。
当她从炎狱出发,来到北狱之后,就始终待在伊城,这座一般人看来已是极北的城市,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火系魔法师,除了会做实验,帮助调整防护魔法阵以外,很少离开伊城。
而始终处于战斗状态的伊城,却并没有里面看来的那么轻松,好几次抽调她外出执行任务,都是有伊城魔法武备团的马副团长一起,久而久之,受到马副团长照顾的这些女魔法师,都以姐妹相称,当然,大姐就是始终照顾着大家的马副团长。
然而这一切,都在大家以为是日常小规模战斗的那一晚结束了。
那一整夜,防护魔法阵掀起涟漪的次数太多了,多到负责操控魔法阵的她也数不清楚,看着从空气中引导魔法粒子和从魔法能源中提取魔法粒子两种方式加在一起,都不能满足防护魔法阵的消耗时,她急忙去跟马副团长汇报,但却没想到马副团长的命令,竟是要求她和魔法武备团的其他成员护送伊城内的居民撤离。
北狱虽大,但在这战斗频发的地区,哪里又有安全的地方能去,哪里又有能够撤离安置这么多人领地。直到三位团长召集所有人宣布,她才知道,原来图鲁族在私下里一直是人类阵营的坚实盟友,双方的默契与友谊从上百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即便她和其他几位女魔法师都想留下来跟马副团长一起坚守伊城,但还是被马副团长以你们这支小队知道太多防护魔法阵的秘密,不能将可能暴露北狱数城的秘密为由而驱离了伊城。就这样,她才来到了这从未踏足过的图鲁族领地,虽然图鲁族人热情好客,也没有任何人表露出对伊城魔法武备团的特殊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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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感觉寄人篱下的她,始终每晚都睡不好觉,总是会想起那天晚上马副团长跟她们说的话。
“我们人类要在北狱真正的无人可欺不是靠这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靠外面顽强抵抗的同僚和你们这些默默付出的魔法师,只有尽可能的保存大家,才有可能扭转局面。”
她从未想过,平易近人的马副团长在关键时刻这么果断,更是把坚守伊城当作了自己的使命,她不是没有劝过,既然要保存力量,为什么几位团长不跟着一起突围撤离。
马副团长只是笑了笑,朝南方看了看,回忆了片刻后说道。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那位团长,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说的是,既然我是团长,我是代表北狱和三狱的人类站在这里,我就不能退。你们暂时撤离,是为了有朝一日收复失地,我誓死不退,就是为了你们收复失地的那天,知道城头上为什么插着这样的旗帜。”
她说了好久,从震撼到心酸,从强忍着悲伤护送所有居民到图鲁族,到带领队伍帮助图鲁族构建防护魔法阵,她始终都没有哭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一看到我,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说着说着,从始终注视着我讲述再到埋头到我肩头低语,仿佛是说尽了心中的疑惑和委屈,竟是缓缓的睡着了,在我尽可能轻柔的抱起她之后,桑杰领着我到了她所居住的营帐,示意我将她抱入营帐让她好好休息。
在将怀中人放在营帐那张小床上后,我才发现几年不见,眼前的她似乎都变得让我不认得了,睡熟时的样子,再看不出那烟视媚行的女妖精,微蹙的眉头和脸颊,除了美丽动人以外,还有些我见犹怜的模样。可眉眼、鼻子、嘴唇又还是和当初那个火辣的女妖精一模一样,甚至连身段都更显成熟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终于在老衲快要把持不住之前,帮她盖好了毛毯,走出了这算不上多大的营帐。
一出营帐,就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桑杰,还有表情有些黯然,但却始终盯着我的年轻人。至于师姐,却是不知道哪去了。
“没想到岳鱼你,还和我们凌队长关系匪浅啊,哈哈哈。”
在说到“关系匪浅”四个字的时候,桑杰这挤眉弄眼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同样八卦的那个人,说不定还焦急的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