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下,人们终于开始返回散发着余温的市区,从沙漠里逃回来的总督声嘶力竭的控诉那些无耻的海盗、罪犯、杀人狂,可是所有人都跟行尸走肉一样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扒开废墟,人们把一具又一具的残骸堆放在一起,偶尔从某个角落找到一名幸存者都能引来无数人的欢呼。
这场大火之后达喀尔官方统计,军方阵亡1500人,民众死亡达到一万人,对于一座三万多人的小城来说,三分之一的死亡率,已经算得上是一场大屠杀了。
但是民间有很多人不同意这样的数据,因为1868年法国殖民当局并没有进行过人口统计,实际上达喀尔三万人的统计数据还是六年前所做出来的。
再加上黑人本身就没有一个很稳定的户籍观念,人员流动性非常强,很多民间统计数字都远远超过三万这个数字。
后世有学者根据考古研究,配合当年城市的地图,再经过人口密度的统计,最后得出一个学术界比较认可的最新数据,达喀尔在1868年人口应该不少于五万到六万之间。
三分之一的死亡率是可靠的,那么说仅仅这一晚,达喀尔丧命人数应该在两万左右。这是中国人的暴行之一,是欧洲后来几百年来纠缠不放的重要历史事件。
这场口水官司一直打到了21世纪,直到最后中国和达喀尔签订了巨额的投资协议之后,这个历史争论不休的话题,总算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天啊!我的上帝啊……您为什么不降下天火烧死那些异教徒!我的金库呢?达喀尔的黄金呢?”
坐在总督府的废墟中央,胖总督嚎啕痛哭,在他面前士兵已经清理出了一大片废墟,地下室的大门已经被烧的扭曲变形,再看看金库内部一片漆黑狼藉,除了灰烬剩下什么都没有。
象牙怕火烧,难道黄金和宝石还怕火吗?现在一点黄金的影子都没有,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让这些强盗给抢走了。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强盗?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谁能回答我的问题?”总督抽出他那把镶嵌着宝石的佩剑,在废墟内拼命的劈砍,他在疯狂的发泄着情绪,但是不一会的功夫就累的气喘吁吁了。
“是英国人,绝对是英国人……”卫队里有人喊了起来“当时炮击开始的时候,岸防炮台的士兵曾经借着火光发现,那艘战舰并没有船帆而是一艘纯粹的铁甲战舰……”
“而且这艘战舰的火炮威力想当恐怖,估计口径已经接近了80磅炮的口径,现在能够有这样海军技术的国家也就我们和英国了,一定是英国人……”
总督卫队的士兵们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对,没有错!那些抢滩登陆的士兵,脸上都涂抹了油彩,根本看不清长相,如此藏头露尾的,一定是我们熟悉的国家,他们怕我们发现……”
“这群英国佬几百年前,就是搞私掠船起家的,他们天生就是一群海盗,肯定是他们干的……”
屎盆子一下就扣在了英国人的头上,达喀尔当然也有很多英国商人,从城外逃回来的英国人一听就不干了,大声反驳着法国人的无端指责。
双方人眼瞅就要吵起来了,可是这时候废墟中突然传出一阵微弱的呼救声“救我……求求你救我……有没有人……”
人们停止争吵,呼啦一下围拢了过去,开始搬动那些沉重的木料,很快在一处残垣断壁下,人们救出了四名幸存者。
这几个人命实在是太大了,半截残墙撑住了一大堆的木料,正好在墙角卡出一个狭窄的三角形区域,他们就是躲在这里才逃过了一截。
命够大,但是皮外伤是少不了的,尤其是第一个被抬出来的金发长官,左腿血肉模糊已经被砸断了,右面半边脸被蹭的血肉模糊,整块脸皮都被蹭没了。
医生赶紧冲上去包扎抢救,可是这名身穿军服的长官却推开他低吼道“我的东西呢?我的随身包裹呢?”他拼命的挣扎,直到人们把那几个牛皮卷筒送到他的怀里,这才算安静了下来任由医生包扎。
航海图是非常珍贵的,一般来说用来保管航海图的牛皮卷筒都是非常坚固而且都是做过防水处理的。但是很可惜,再好的质量也是没法防火的,其中两个卷筒的尾部已经被烧焦了一大截。
啊……一声惨叫吓的在场的人一哆嗦“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底片啊!上帝啊,你为什么这么惩罚我……呜呜呜!”
这哭声凄惨无比,所有听者全都动容了,这是死了亲爹吗?哭的这么惨?后来一看原来只是哭他那几个牛皮卷筒啊。
“总督大人呢?我要见总督大人,我是巴黎来的特使莫里哀,我是凡尔赛宫的骑士!”
胖总督就在不远处,一听这个名字顿时一个激灵,一路小跑冲了过来“你是莫里哀骑士?你有什么证据吗?”
看完莫里哀的证件还有藏在内衣口袋里的骑士勋章,总督吓的白毛汗都流下来了,巴黎市井传闻莫里哀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骑士之一,现在居然在达喀尔受伤了,自己会不会被安一个保护不力的罪过啊!
但是莫里哀显然没有敲诈的意思,他抓着总督的手低声说道“带我去电报房,马上修复电报线路,你我联名发电文……中国人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