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幕,如果发生在印度或者非洲,恐怕哪里的人们就连愤怒和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他们会认为是自己的命不好,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我们没有提前给洋大人让路,死了也是白死……”
“甚至会有人觉得,死在洋大人的手上,是今生的赎罪,灵魂都能升上天国!那是一种什么精神?是发自肺腑想当奴隶的精神……”
“也不要说他们不要脸,是因为一次次的抗议和镇压下,所有要脸的人都死绝了,印加古国不是敢反抗吗?杀光而已,一个不留你反抗什么?”
“北美印第安人现在还剩多少?十不存一罢了,在这个世界上,殖民地永远是血泪的代名词,您看见这点欺凌就受不了了?那你就别游学了,还是在京师那个摇篮里好好睡大觉吧!”
轻松的气氛荡然无存,载淳捏紧了拳头一语不发,这时候龙爷也爬上了船,周围的人赶紧送上干衣服。
“死了三个……两个孩子一个女人,都是被卷进明轮里压到船地下上不来的……太惨了头盖骨都被明轮拍碎了!”
载淳一拳砸在船舷上“血债血偿,三条命就得让他们拿六条命来还……”
肖乐天一瞪眼“你说还就还?你载淳可有一兵一卒?你手上可有一刀一枪?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血债血偿?”
“我是……”他刚想说我是皇帝,却一下子哑火了,师傅说的对啊,自己算什么?名义上是皇帝,可是手里一兵一卒都没有,300侍卫到现在还在苦练,琉球大学的数学老师正在教他们代数和几何,没有一年的苦功,估计他们连军事地图都不会看。
靠自己的四侍卫吗?确实,马铭、敦诚、柏敏、关禄都是自己铁杆的心腹,难道让他们去租界杀人?就算他们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师傅……我……”载淳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胡雪岩吓的腿肚子直转筋,他现在明白了,市井传闻肖乐天是隐龙真不是瞎掰啊,如果不是隐龙怎么能把真龙的气势给压住呢?
自古帝师多了去了,能把皇帝训斥成这个样子的,可见这帝师的气场有多强大!只有龙能压住龙,只有龙能**龙啊!可笑自己以前还跟肖乐天并称南北两财神呢。
其实自己在肖乐天面前,根本什么都不算,就是一个运财童子罢了。
肖乐天载淳诡异的笑了笑“既然陛下有兴趣自己解决这个问题,金口一开说要六名肇事者偿命,那这件事你就自己去解决吧!记住这就是考试……”
“不及格,你就别跟着我游学了……”
“丞相……”大四喜他们几个当时就不乐意了,这不是难为皇帝吗,可是看见肖乐天那冰冷的目光,他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给憋回到肚子里了。
载淳走回船舱,四侍卫跪在地上扣头发誓“陛下不要担心,主辱臣死,我们兄弟四个就算死在租界,也给您带回六颗人头!”
“闭嘴!你们去送死吗?租界洋人重兵把守,你们四个怎么解决?先不要说你们能不能杀人成功了,你们最后怎么突围?甚至你们怎么去寻找罪魁祸首?”
“总不能随便找个无辜者下手吧?那样我们跟那些禽兽又有什么区别?”载淳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师傅说这是一次考试,既然是考试那么就一定有解决的方法,而且以前师傅肯定也教过方法……不会无解的,一定能有答案!”
甲板上肖修廉正在给丞相易容,瓜皮帽里沾上假辫子,脸色也被涂的焦黄焦黄的“丞相,前面不远就是常熟了,您不是要去虞山看一看吗?让胡大人当向导呗……”
紧张的胡雪岩赶紧笑道“在我在我,常熟人杰地灵,那是翁同龢翁大人的老家,按理说应该翁大人尽地主之谊,不过丞相是秘密回来的,就不能麻烦翁家了……我带您虞山一游,回头咱们吃长江三鲜……”
肖乐天扭头对载淳说道“轮到你易容了,真正的长江三鲜,你在紫禁城里可吃不到,河豚、鲥鱼还有刀鱼,哪一样都不敢往宫里送,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就是御膳房几百年的不传之秘了,他们知道天下美食在一个鲜字,而且一定要应时应景,那可不是一年365天都能有的,而且很多东西都送不到京师,半路就得臭了……”
“所以紫禁城里就只能吃温火膳了,就怕你们吃惯了嘴天天要,回头谁能满足的了?尤其那个河豚,料理不好可是有生命危险的,自古就有拼死吃河豚的俗语啊!”
肖乐天一行人在肖修廉的妙手下,易容成了一群游山玩水的行商,自常熟下船然后登虞山饱览二月的江南美景,品春茶喝米酒吃美食。
山间老农不知道真龙就在身边,牛背上的牧童都敢跟大清同治帝扮鬼脸,一派田园牧歌让一行人欢笑不语。
不过他们玩的开心,有的人可就愁眉苦脸起来了,其中就有金陵城中的当之无愧江南王,曾国藩。
大帅府很罕见敲响了聚将鼓,白虎节堂上众将林立,曾国藩戎装在身面如铁石不苟言笑,一道道军令发布了下去。
“自去年十月起,地方陆续发生军队滋扰百姓的时间,甚至有恶性犯罪发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里面有没有我们湘军的影子?我看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