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委屈的卖惨到,余尧叹了口气,知道她的那些小心眼:
“脚还疼吗?要不拿冷水敷一敷,人家好歹也给你接好了脱臼,你也是,受伤了就要立马去看郎中知道吗,万一你这般拖着真的伤着那里落下残疾怎么办。”
训了元宝,也讲了些安慰的好话,虽然夫人没有惩罚龚余欢,不过允她下次出门可以自己换个车夫,嘿嘿,就知道夫人还是疼我的。
余尧想的是两个人不对付,就少接触好了。
“我明天还要去一趟拂青山,带怀花去玉先生那里驱虫,你伤着脚了,明天歇一歇吧,就不要随我去了。”
“啊,那怎么行,我的脚已经好了,不碍事的,睡一晚上明天就能消肿。”
“你刚刚不还一瘸一拐...”
元宝顾不得小心思穿帮,连忙原地来回走了几步:“哎,已经好了,夫人你看。”
余尧也懒得拆穿她,让元宝先下去歇着,敷敷脚,然后自己又坐回书案后面,写写画画。
这两天她想好了曲妙轩的大体装修风格,先前托袁管家给她招募一些女工,管家来回话说已经招齐了,都已安置到曲妙轩的后院,帮忙打理清扫店铺。
一共八名女工和俩粗使婆子,有四个是人牙子手里买来了的,手里捏着卖身契也更忠心一些,袁伯将卖身契都交给了她。
余尧看着桌上的卖身契,将每个人的背景都了解了一下,她是有意培养一名坐堂掌柜,自然是亲信之人更好。万一招来的掌柜,被挖墙角了不干了也麻烦,而且女掌柜也不好招啊。
袁伯思虑果然周全,连人都给她买好了,余尧执起一张卖身契,一位名叫林羽微的女子,年二十又五,识字,因官家犯事被充入老隆司,五年前被人买去,三年前又被主人家卖到人牙子手上。
一般这种官家出来的女眷分为两个极端,很抢手,因为懂得多能力强,要不就卖不出去只能在老隆司做苦役,因为清白人家不愿意接受从犯事官家出来的奴隶,怕惹事。
这位被买卖两次的女子,在人牙子手上又呆了三年都没卖出去,袁伯不应该能相中啊,光是从契面上来看,林羽微平平无奇,甚至有被买卖两次的不良履历,一般能再被主人家卖掉的奴仆很可能犯了什么事。
不过能识字,年纪又大,经历的事多也该是稳重的性子,余尧内心一动,差人去找袁伯传话,将这个林羽微招来见见。
在晚膳前,袁伯终是带着人来了,原本这些女工都已经安排到曲妙轩,现在店面还没有装修,差她们在里面先打扫着,看看店。
袁伯接到传话,就差人去店铺将人给叫来,这叫下人没有用到马车,一来一去就耽误了些功夫。
“大夫人,这便是林羽微。”
站在袁伯身后的女子上前一步,很自然的就懂得福身行礼道:“见过大夫人。”
这是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子,目测有一米七以上,头发用布帛盘起,干练利索,站在下首不卑不亢。
当抬起头仍由打量的时候,余尧才发现她左眉至鬓角有一道蜿蜒狰狞的疤痕,原来是破了相,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没卖出去?
林羽微大大方方的接受打量的目光,也没有隐瞒的打算,都已经签了卖身契,她现在就是国公府的下人,于是老实交代了伤疤的由来。
她先前被大户人家买走,本来安安分分做了两年婢女,有一次家主喝多了酒,正好由她当值,伺候老爷的时候被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就被大夫人发现了,认为她要勾引主子,事后她自毁容貌以证清白,也没有得到大夫人的谅解,还是被卖了出来。
再次说起这些,林羽微已经淡然了,这些年好些来牙行相看奴婢的,每每问起这道伤疤,她都是这般说辞。有的人不信,觉得她可能就是做出勾引主子事,才被原主人家毁了容卖出来,有的人相信觉得她可怜,可是最后也没有人愿意买下她,卖不出去的奴婢只能留在牙行做苦役。
直到遇上袁伯,对方没有问她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只是寻常问了问她都会些什么,出身,年纪,问她可愿去商铺做女工,她当然愿意。
在牙行熬了三年,好不容易来了一位愿意买下她的主家,而且还是去铺子当女工,不是再进入深宅大院里做婢女,走出牙行的路上林羽微的双眼都有些微微酸涩,她觉得熬了这些年,老天终是肯给她些许怜惜。
“原来如此,”
余尧听完林羽微的讲述,对她的遭遇有些同情,而看她述说以往冷静如常,这沉稳的性子也让她赞赏有加。
“招你入府,相信你应是知晓日后要去铺子里做工,现下我有意提拔你做日后铺子的掌柜,你可愿?”
林羽微连忙上前叩首道:“奴婢愿意,谢大夫人!”
“快快起来,”
袁伯亦上前帮着将林羽微扶了起身,女人微微低着头,眼中有一丝热意,没有想到大夫人不但没有嫌弃她的过往,还要提拔她做掌柜。
“不过女人当掌柜也没有那么容易,不仅要面对世俗的偏见,也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见你识字,可会算账?”
林羽微如实回答道:“奴婢不会算账,不过我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