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镜均跑哪去了?
这个问题,不单刑部负责查案的一干人等在寻找答案,平王世子陈棣比任何人都要积极。
他终于知道了杀了自己爱人的犯人是谁,自然积压了几年的怒意有了宣泄口,带齐人手,便要去寻人。
可京城大了,姚镜均有心躲藏的话,没有目标,实在难找。也就只有陈棣能不顾身份,先将姚家附近的空宅子一间间搜了,等主人家知道自己的小院被砸,除了骂两平王世子不讲道理外,别无它法。
“姚镜均很可能不是一人作案,他有帮手。”姜久盈对父亲说道。
刑部的人手撒出去不少,寻人之事姜文远帮不上忙,便全权交由赵东笞处理,他本来是在刑部等消息,姜久盈便派了人寻他。
刑部正对面的酒楼中,两人在包间里面对面坐好,姜久盈便迫不及待地说。
“哦?可知是何人?”姚镜均如果真有帮手,那么此时他十有八九是躲在帮凶那里。找到帮凶,便能一网打尽。
“女儿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九名受害者,爹爹你仔细回想回想,他们其实是有共通点的。”
“许观哲在失踪前得了风寒、陆跃乔亦是风寒痊愈才出的门,至于良觉是个个例,他的事儿一会儿再说。”
“李安栋的母亲身子弱,生病在吃药,谢枝的父母挨了打,受伤颇重,不救治恐活不下来,江小郎没有亲属,行踪不可考。”
“伍韵也是个长常吃药的病人,黄牵更是因病被放出来养老的。”
也就是说,至少有七个死者,或多或少在出事前都因为各种原因,跟医者打过交道。
在医治病患时,如果被大夫问一句今年多大了,何时生辰,一般人都不会有太大的警惕性,都是愿意告之的。
“嗯,很有道理。”姜文远略一回想,确有其事:“如果帮凶是个医者,这些人或曾受过他的治疗,或出门时身体不适正好被有心的帮凶利用,对方以再给请次脉或需要抓副药之类的借口,确实能让他们放下戒心,同他一起走。”
“你接着说,良觉是什么个例?”
“良觉啊,他是妓生子,生辰楼里很多人都知道。但一般的恩客不会去关心一个绿帽龟奴,凶手不可能大张旗鼓地跑去青楼挨个问出生年月日寻受害者。”
机率太低,满京城几万人,才寻得这么几个。
“所以,十之八九,这个帮凶,是个出身青楼的女子,曾经认识良觉的娘,知道良觉的生辰!”
既是医者又是青楼女子?
姜文远想知道姜久盈是不是在开玩笑:“为父亦知这世上奇女子不少,然则青楼出身的大夫?现今女医凤毛麟角,且多数不过擅些妇儿之症,无一不是娘家或夫家本身就是医者,她从旁学了些皮毛。”
“能让这么多人请的大夫,怎么也得手上有点真功夫,怎么可能是沦落青楼之人能学会的?”
“那父亲觉得,原本是医学世家出身的姑娘,后因家中获罪,籍没入青楼的呢?比如五叔的白月光,那位素娘?”
不错,姜久盈怀疑的就是秦素娘!
帮凶是位女子,且还是医者身份,才是能让无论男性、还是孩童都放心跟随的原因。
帮凶是自己姐妹,所以良觉的生辰她亦知晓,甚至可能鼓动良觉外出做学徒都是她一手促成!
帮凶住在隔壁,才是陈棣出动了王府这么多好手,死盯一座青楼,都没发现自己要找的凶手的原因!
帮凶为何会成为帮凶,这原因其实也很好查,只要知道姚镜均为何会被姚家放逐,多年来一直未曾娶妻,单身抚养来历不明的儿子,就能见分晓。
姚思秦啊!听见这名字时,姜久盈就开始怀疑秦素娘了!
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起名字都是论排辈的,顶多男女有别,嫡庶有别。
可姚家的小辈,男丁一律从礼字辈,无论嫡庶。
便是姚家的族谱上没有姚思秦的名字,姚镜均如果不是有足够的理由非得给儿子起名为思秦,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与家族对着干。
姜文远惊讶地合不拢嘴!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番分析,能把案情前前后后中,种种不合理之处解释明白。
除去所有不可能的原因,剩下的一种,无论再如何荒谬,亦是真相!
姜文远坐不住了,叮嘱姜久盈先在此稍坐,他去去便回。
须臾,赵东篱跟着姜文远回来,推门进来便急急说道:“我已派人去请姚家人与良觉之母,大哥那也派了人通知,先去北城。”
这便是身份差异,姚家是官身,不可能随刑部说搜就搜,但秦素是官奴,本身就不是良民,抄了她的院子,便是找不到姚镜均,纯属误会,也不妨事。
却说姚镜均此时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对着面前的女子说:“你且保存好这些东西,不要轻易打开,也不要打听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对面的女子点头应下,她很明白什么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
姚镜均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整肃衣衫,长揖到底:“大恩无以为报,只能送些金银俗物,若有来世,当结草衔环。”
对面的女子侧身:“大人折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