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笑的是,这样的话本子居然很有市场,不单男子看,很多闺中女子也在偷偷看。
叫看门妈妈买当下火热些的话本给她解闷,十次有八次都买回来这样的东西,实在是看得肝疼,还是洗洗睡吧。
翌日。
王怀仁带着人出去,一夜未眠。
姜王两家人手加起来,已经够用,搜寻沿着尼庵向着远离府城的方向推进了几十里,未见人影。
最后王父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吩咐人先撤了。
回到家,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又提上厚礼跟随儿子一起前往姜府,表达了对姜通判的感激之情。
王家如何愁云惨淡,对姜家影响不大,只有姜承轩一直关注事态进展,晚宴时不由带出来几分关切。
“父亲大人,像这种走失的、私奔的女子,每年都有很多吗?”他一直醉心科举,对时事庶务都关心不多,并不了解情况。
姜文远夹起一筷鱼脍,慢慢品了,这才说道:“每年总得有十个八个丢的,尤其上元节、上巳节这样的节日。”
一年一度的可以光明正大秀恩爱的机会,青年男女纷纷挤上街。
人一多,坏人也看准时机,丢孩子丢女人必然高发,任官府如何加强巡逻,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也总会有人得逞。
这些被拐走的女子是何命运,可想而知。
她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被坏人盯上,便从此沦落不堪,下场凄惨,还可堪怜。
可是王家那败坏门风的小女儿......啧啧,姜文远对她同情有限。
放着好好的富家千金、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不要,非得玩私奔。她与情郎远走高飞,开启新生活时,可想过家里其他女眷会受到什么牵连?
已出嫁的姐妹,婆家不休回家已是仁慈,被轻视定免不了的。待字的,以后要么低嫁,再不行,说不得就得青灯古佛了却一生。
后果全由别人承担了,姜文远觉得这样的女子死在外面也好,还可以向外说自家女儿是歹人挟持,自尽而亡,留个贞洁的好名声。
“整年才十个八个?那月余就有三五个,是不是不太正常?”姜承轩虚心求教。
姜久盈吃酱鸡腿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伸长耳朵听父兄谈话。
“你说什么,月余三五个?这如何使得?”姜文远讶异。
“怀仁兄与我说的。不算他们王家的女儿私奔失踪一事,最近府城里至少有三家是走失了女儿的。”
安庆府的治安一向不错,今年这起连环杀人案已够耸人听闻。每年丢十来个娃娃少女已是极限。
难不成最近有人贩子溜进安庆兴风作浪?
要说姜久盈最讨厌什么,那必是人贩子无疑。把一个个鲜活的人当成货品一样,予取予求。
最最可气的,还有买家。花上点钱,便掌握了一个同类的生死大权。
不知律法有没有明确的刑罚,罚得重不重。
“父亲,略卖人口,罪当几何?”姜久盈不懂便问。
“我大周律,设方略诱取良人者为奴婢、为妻妾子孙,杖一百,徒三年。
拐卖良家子女者,发配充军。
累犯者,发边充军,本人死,子孙接替。
对被拐儿童采生折割(注:指故意致使儿童残疾),凌迟。”
嗯,处罚挺重,上至死刑,还牵连子孙后代,不错不错,姜久盈很满意。
“那买家呢?”
“买卖同罪。”
这个牛x啊!看看这打击力度。你敢拐卖人口,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就别跟我讲人权,弄死你都活该!
比起前朝,本朝对拐卖人口的打击力度很大,不明来历的奴婢女妓,一般人也没胆子接收,否则后患无穷。
周朝的户籍制度很严格,人口流动远没有想象的随意。
城门不宵禁,随便你进出,不代表不管控人口流动,没有官凭路引,没有本地乡坤地甲作保,随便跑来跑去会被当成流民,边塞地区还可能当成间谍。
轻则坐牢,重则丧命。拐来的人口身份不洗白想出售,想都别想。
因风险巨大,获利再多,也少有人铤而走险。
姜文远决定今天安排人摸排一下,看看最近安庆府都来了什么人,有没有可疑的。
敢在他的地盘上作奸犯科,就得有必死的觉悟。
用完朝食,姜文远去了府衙,姜承轩本应回房看书,可是在书房里呆了一刻钟,越呆越烦躁。
“去看看小妹在做什么,如果没什么事,问问她可愿随我出府一趟。”派了个女使去找姜久盈,他也更衣准备外出。
享受着难得的最后一天假期,姜久盈懒懒地窝在美人靠上,与三位女使玩叶子牌。今儿她手气不好,第一把就输了个大的。
听了大哥的人来传话,她扔下第二把新抓的烂牌,换衣准备出门。
大哥比二哥古板些,没事不会突然约她个女孩子外出的。用他的话说,男女有别,七岁都不能同席了,十几岁还能一块厮混?
“大哥。叫我来可是有事?你要去王家?”只有王家姑娘失踪一事,现下最牵挂大哥的心。
姜承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