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后院的石青,一直关注着酒肆大堂之中的修士们。
听闻有人提及申家,众人一片讳莫如深,表情凝重,石青不由心中一动,凝出一丝魂识,借着坊市结界脉络,无声无息间进入到各人意识之中。
“唉,”一阵沉默之后,那中年妇人模样的女修再度开口,“常有人说,东土神州之地,受庇于太上伟力,成了安乐窝,养出了一群又一群的废物。此话不假,可他们刻意回避了一点,那就是东土神州修士中,天才绝艳之辈涌现,间隔从未有超过十年。我等数十年苦修,其等步出太上结界后,数月便可超越,可惜大都昙花一现,难成正果。”
女修所言,让不少在场修士陷入回忆。
“哼,难成正果,还不是有人刻意作梗,种种手段引人入歧途,历险境。”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一位青年模样的修士义愤填膺道,“你口中所指天才绝艳之辈,我恰好认识一位。初识之时,他刚出神州,一身修为平平无奇,只一腔热血,满心憧憬,表现得比别个更为强烈。彼时,他不满足于在那些东土帮盟中厮混时日,到处寻奇探幽,偶遇于我,我羡慕其心态活力,便与他一起在丘陵西部游历了一段时日。短短几月,他就找到了自身道途,实力突飞猛进。我提醒他需得低调行事,他也虚心听从。可后来他结识了一个申家女修,行事遂变得偏激冒进,从此与我渐行渐远。那时,我只是觉得他可惜,资质无双,心性却欠缺了点。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必然是受到了妖女蛊惑,那申家女修接近他时,就抱有叵测居心。”
“道友描述之人,未免有些抽象,申家女修惑人入歧途,是一贯伎俩了。”
“那人失去音信未久,他的名字,只要近几年在新河坊有所来往,肯定会有耳闻。”青年修士继续补充道。
他提示到如此地步,好几个修士心中已经大致锁定了目标。
“欲比天高成俊才?”少年修士轻声说道。
“嘿,听这名头,被那妖女蛊惑得不轻啊。”不少常年不问世事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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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齐冒出了这个印象。
“咳,这是他误入歧途,行事偏激,听不进我们劝,还大放厥词嘲讽大家后,得到的诨号。”少年修士内心认为这个诨号略有些过分,跟着解释了一句。
“若是指成俊才,那么我想真实情况我比各位都要清楚一些,尤其是他失踪前那一段。”发声之人是另一位青年修士,外貌上更为俊朗,他见众人言语越说越加偏颇,不禁开口为曾经的好友澄清。
“俊才兄,心性或许存有瑕疵,但至少他与申家女修,不过是将计就计,各取所需,绝无沉沦之说。”俊朗青年语气诚恳,发自肺腑。
接着,他话风一转,痛心疾首道:“他心性问题爆发,真正影响到行事决断,乃是在丘陵西北无定渊外,遇到了他留在神州的妻子之后。”
“照说,我等修士,踏上道途之后,都会寻机将凡俗牵扯处理妥当,做到无碍心境。可惜这一点上,俊才兄疏忽大意,最终成为自身心境上一大破绽,自那之后,他被心中魔头一步步拖入了无尽深渊。申家女修,不过是恰逢其会,趁势而入罢了。”
“据我所知,成俊才离开东土不过十年二三,他妻子区区一介凡俗,就是要步出神州,也该先到西河坊,加入到帮盟之中,怎么会突兀出现在无定渊外?”前一位青年修士疑惑问道。
“这背后究竟,就不为我所知了,”俊朗青年回答道,“那次,俊才兄一时不敢确认,愣了一下,转眼就失去了她的踪迹,再也无处可寻。”
“转眼不见,那么十有八九是进到无定渊里去了...”修士们闻言便推测出了最有可能的情况。
“啧啧,低阶女修投入无定渊中,还是自己妻子,如此,怪不得会在成俊才心中种下一点心魔了。”很快,其中一些开始想入非非。
“俊才兄,后来在申家女修协助下,好几次进出无定渊。我们炼气之人,一两年时间销声匿迹,根本不算什么,说不定他并未殒命,只是被困在某处,或者干脆是到了瓶颈,觅地潜修呢!”俊朗青年见大家的思绪越飘越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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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提醒道。
就在这时,酒肆门口传来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语速极慢,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花费极大心力。
“诸位,背后说人闲话,可不是好习惯。”
堂中众人循声看去,一个形容枯槁面色灰暗的黑衣男子正在推门而入,无需神识感应,单单目视,就能觉察到有一股晦涩浊气环绕在他的身周。
浊道邪修!在场修士纷纷戒备起来,待看清他身后跟着云山霖之后,才稍稍宽懈了手中法诀。
“成俊才会不会因为你们嚼他舌头而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我不知道,但若是被心慧仙子知晓了你等在背后编排于她,那必然是会好好给你们点教训的。”
云山霖没有反应,黑衣男子继续说着。
“嘿,一群无知小修,在此妄言,无定渊中具体情形,你们一无所知!就只会用诋毁来对抗恐惧。”
随着他越走越近,一股沉滞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