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离他越来越近，厉墨琛只觉得自己浑身就像是冻僵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看着死气沉沉的小女孩，在光晕下，慢慢地变成了黑影，飘向他！
“墨琛哥哥……”小女孩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哀怨而害怕！
厉墨琛想伸手去拉她，可手却动不了。
小女孩终于飘到了他的眼前，他看清楚了，这是一张极精致的漂亮小脸。
是那个一直跟着他，缠着他，不管他怎么赶也赶不走的小丫头！
“小雅！”他突然间哭了。
是李文雅，小时候的李文雅。
那个为救他而中枪的女孩。
“厉墨琛！”就在厉墨琛整个情绪和思绪都沉侵在这悲痛里时，一道轻柔的声音唤着他。
像是瞬间把他的意识一下子给拉了回来一般。
厉墨琛猛地睁开眼。
已经浑身是汗的他，内心空荡荡的！
他刚刚梦里看到了小李文雅！
为什么会看到那样悲惨的小小的她？
明明李文雅现在好好的？
“厉墨琛！”顾小恩轻轻地唤他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厉墨琛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顾小恩。
是她！
她什么时候来的？
“我，好像又被梦魇了！”厉墨琛黑眸里尽是悲痛，刚刚梦里的那一幕，太过纠心了！
他那些尘封的记忆，那张记不太清，一想起来总会觉得模糊的小丫头的脸，他这一次在梦里彻底看清楚了。
小丫头死了吗？
胸口中枪了，那么大的血窟窿！
“厉墨琛！”顾小恩注意到他的情绪好似还沉侵在梦境里，忙起身，轻轻地搂住了他。
厉墨琛的头贴在她的胸口，隔着衣料，能听到属于她的心跳。
一下一下的，带着节奏！
厉墨琛那极度悲痛的心像是被瞬间治愈。
这是活着才会有的心跳声。
“梦都是假的。”顾小恩安慰他。
不知道他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样残酷的事，为什么会被折磨这么多年？
厉墨琛伸手也紧紧环住了她的腰身。
“你怎么来了？”
“袁泽给特助打电话，得知你溺水晕迷不醒后，我们就赶过来了。”她柔声道。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她说话时的微微颤动，他全都能感觉到。
一时间，竟觉得能这样听着她说话，真好。
“我醒来了，你又要回去陪陆司浩了吗？”厉墨琛问她。
听出他此时声音里透出的虚弱，顾小恩微微摇头。
“陆司浩已经走出来了，他还说想和你见一面。”
“他走出来了？“
厉墨琛意外，一个想要自杀的人，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走出来？
“是的，他并没有记忆混乱。”顾小恩轻轻地推开他，坐下来，直视他的眼：“这段时间，对不起，苦了你！”
厉墨琛心底一暖。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还知道苦了他呢！
他都以为她的心被陆司浩给抢走了，他争不回来了呢！
好在这个陆司浩识相，知道放手！
“那我们现在就回国。”厉墨琛说道。
不管这个陆司浩是真放手还是假放手，他都必须去和他正式的见一面。
“不急，你才刚醒来，还需要好好静养。”顾小恩看着他：“你为什么会溺水？”
她怕他和陆司浩一样，一遇到不如意，就会寻短见。
“潜水装备出了问题。”厉墨琛看着她眼里的紧张，抬手勾了勾她的鼻梁：“你以为我像陆司浩那么脆弱，动不动就自杀！”
闻言，顾小恩放心。
也对，他这么强势的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开。
“不过这次你梦魇怎么会这么久，一直醒不过来？”顾小恩问他。
“我好像看到了小雅。”
“小雅？”
“就是小李文雅。”
“哦，她就在外面，我刚来的时候，她一直守在你的病房里。”
厉墨琛摇头：“这一次我看得很清楚，小雅的脸，和现在的李文雅真的一点也不像。”
“之前其实我也梦到过小雅，但那时我觉得或许只是她长大了变了而己。”
说到这里，厉墨琛的眸光又沉郁了下来：“我看到小雅胸口中枪，很大一个血窟窿，她对我说，她不想死……”
“这可能只是你幻想出来的梦境！”顾小恩看他脸色都白了，忙搂住了他，柔声安慰：“很多梦境都只是想象出来的，并不是真实的。”
谁都会做梦，但梦境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厉墨琛靠在她的怀里面，脑子里还是不停地闪烁着小雅流着血泪的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
明明李文雅活得好好的。
“你晕迷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顾小恩低头看向他：“我让袁泽去买些餐回来。”
“好！”厉墨琛点头，抚了抚她有些隆起的腹部：“你一定也饿了！孩子也饿了！”
顾小恩抿唇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