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渊故里是在沈长安的怀里醒来的。这她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她意外的是沈长安居然整夜都没有换过一个姿势。故里再次由衷的佩服他,“将军,好毅力。”
她总喜欢自言自语,自以为声音够小了,没想到话音刚落,沈长安便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像是一直能看穿自己的心一样,他一眨眼,睫毛上下晃动,就像小猫在挠抓自己的心。
“醒了就起来。”沈长安眼神空洞,涣散无光,嫌弃的看着她。
可是根据自己以往的作息规律,“我每日清晨起床会饮一杯新鲜的蜂蜜,然后再睡一个回笼觉。”
“就你这体格。”沈长安的眼神在她身上游走,“你再睡个回笼觉我的右臂也要废了。”
“啊?”故里没明白他的意思,难道是我昨晚梦游又打他了?不会吧,她可从来没梦游过,不过话说回来,她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梦不梦游也不清楚啊,保不准自己睡着了以后什么样呢。
“发什么呆?”他眼神示意渊故里,“手麻了。”
“哦。”她立马翻身坐起,生怕这位爷一个心情不好就把自己送到伏妖司去了。
不仅如此,她还谨记医官大人的指示,一定要把沈长安给照顾好了。故里跪坐在床上,用手轻轻敲打他的胳膊,动作之缓慢,比自己给麻球上药都要仔细。
麻球是她去年捡到的一只麻雀,不知为何翅膀上受了点伤,她看渊启山人员凋零,便把它养下了。
麻球颇有灵性,是个热心肠的好鸟,会在小黑和嗡嗡打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冲上去劝架,实在是居家必备,只可惜一直没有学会人语,否则依着麻球的性格,整个妖界的八卦都该尽入我耳。
她抬起眼皮偷看沈长安,他正眯着眼睛靠在床头,看起来十分享受,想必心情不错。
他开心自己就开心,故里低下头按得更卖力了。
“将军,就算心无大人说了您要静养,也不能睡到日上三竿啊。”恒冀身穿铠甲,气冲冲的推开门,“属下已经巡营回来了,将军却还躺在被窝里,这成何体统,传出去叫兄弟们笑话。”
故里忙把头埋进被窝里,只开了个小缝观察沈长安的表情。他这个副将吓人得很,喜欢把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而且他不喜欢自己,要是看到自己和沈长安一块赖床,那还不得气得杀故里儆长安?
不行不行,不能被他看到自己,故里悄悄把那条缝合上,自己看不到他,他也就看不到自己了。
“恒冀。”沈长安隔着被子把手放在故里的脑袋上,“你吓着夫人了。”
“夫人!?”故里今天才发现他这副将的嗓子好得很,不去春风楼唱戏可惜了,隔着被子也能震得她耳朵疼。
故里再次掀开一条小缝,看到恒冀站在地上歇斯底里,“将军怎么能娶春风楼的女子为妻呢?”
“不行,绝对不行!”他用手捂着胸口,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属下知道您不喜欢公主,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成婚吧,现在九公主带了两车的补品来看您,我不管了,您自去打发了吧。”
“说过的话,我不会重复第二遍。”沈长安面露不快,他的脸对着我,眼珠子却朝着恒冀的方向,看着实在吓人,“以后对夫人要尊重,还有,我的卧房不是你可以随便进出的。”
恒冀愣了一愣,紧咬着呀向故里行礼,“是,属下明白了。”
他带上门出去了,可沈长安的眼神却没变,一直朝着门口的方向,她怕沈长安这眼睛回不来了,若是日后都只能斜眼看人那该多丑啊。
故里扯了扯他的衣角,沈长安一个低头的功夫,眼底的戾气便尽数收敛了。
“怎么了?”他掀开被子,自己也钻了进来。
“没,没事。”她没有多说什么,沈长安即便是生气也不是生自己的气,他总不能把恒冀的气撒到自己头上吧。
“无心昨晚选了几个丫头来,你先用着。”沈长安绕过她,下床,穿衣,好像赶着去见什么人。
刚刚听恒冀说,是九公主来了,想必是着急去见公主吧,可是恒冀也说了,沈长安不喜欢那个什么公主,那为什么还要着急去见呢?她想不通,人真奇怪。
“对了,我已经叫人烧好水,你沐浴更衣后好好收拾一番,不要给我丢脸。”
他着急走,话音还没落地,人就已经不见了。
也好,故里躺在浴桶里,看着丫鬟忙前忙后,又是撒花瓣又是添热水,还能给自己按肩膀,别提多舒坦了。
再舒服的澡也不能泡太久,她依依不舍的起身,前脚刚迈出来,后脚丫鬟便捧着新衣服来了。
啊哈~没想到当沈长安的夫人还有这好处?故里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但还是要维持夫人的架子。
她抿嘴朝丫鬟点点头,伸手想接过衣服。
“夫人。”从侧面迎上个丫鬟,穿衣打扮皆和旁人不同。
她托住故里的手,“奴婢山茶,是无心大人特地选来贴身服侍夫人的,这些事情,交给奴婢就好。”
她在心底暗戳戳狂喜,这也太享受了吧,自己活了一千多年,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伏妖司算什么,她准备留在将军府了,这里的快乐从前她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