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曹操看着夏侯惇道:“就劳烦元让率领一支军马暂时去往许都坐镇,若无事便罢,若有事可接应王必。”
“诺!”夏侯惇领命,酒都顾不得喝了,放下酒碗,立即率领一支军马启程南下许都。
……
许都,侍中少府耿纪府邸一间密室内,一灯如豆。
耿纪与好友司直韦晃相对而坐。
耿纪率先道:“贤弟可曾听闻,近来邺城荀攸带领众臣连番上书,具言曹操之子率军平定汉中之事,此实乃逼迫陛下为曹操进位王爵。
依在下来看,那曹操早晚必行篡汉之事,我等世食汉禄,深受国恩,宜早做准备。”
这耿纪虽然跟随曹氏久矣,且一直做曹操属官,但他内心却跟荀彧一样,乃是汉室忠臣。
只不过他隐藏的比较深,成功骗取了曹操的信任。
“我亦深知此事,”韦晃叹口气摇头道,“只是那曹操生性多疑,且手下兵强马壮,远在邺城,我等就算心有锄奸之志,却也有心无力。”
“事在人为,”耿纪道:“前些时日在下向曹操上书,为表彰其平定天下之功,让其允许在上元节于许都放花灯,那曹操竟然答允了。”
韦晃惊奇的道:“难道贤兄上书放花灯,是为行大事准备?”
“那是自然,”耿纪绷着脸道:“如今天下虽然即将平定,但国贼未除,陛下未曾重掌权柄,在下哪有心情庆祝?谷
只不过借助放花灯之时,许都百姓涌上街头观灯,我等正好可以借机行事罢了。”
“兄长准备怎么安排,算我一份,我以兄长马首是瞻,”韦晃跃跃欲试道。
耿纪平静的道:“我待到正月十五上元节,先派人设法将羽林军统帅王必以及麾下都尉等灌醉,然后带领府中部曲冲入皇宫,迎天子于五凤楼振臂一呼,则天下万民必然响应,从而聚于天子麾下效力。
我等到时可派人联络西川刘玄德,让其发兵接应。
同时以天子之名,号召各地州县义士招募人手前来许都勤王。
待到积累足够人马,便可发兵邺城,诛杀国贼。
如此基业可定,汉室可兴。”
韦晃想了想问道:“贤兄府中有多少部曲?”
“在下特地招募五百左右死士,皆能征善战之辈,”耿纪凛然道。
韦晃面容忧虑道:“贤兄思虑甚远,我认为可行,可是起步却是比较艰难。
贤兄府中五百部曲,在下府中亦有三百,加起来不过八百人,就算提前灌醉了王必,这八百人又能成何事?
再说那王必虽然好酒,但其毕竟是曹贼心腹,上元节夜晚,如非其亲近之人,如何能让将其灌醉?”
一番话让耿纪也沉默了。
想要扶持天子登上五凤楼夺回最高权力,八百人手的确是少了些。
要知道曹操在许都安排的羽林军就有三千人。
再说王必并非淳于琼那般嗜酒如命,在上元节的夜晚让他喝酒,好像很困难。
可是不灌醉王必以及其麾下都尉,他们那八百部曲更无法跟羽林军交手了。
“所以我才把贤弟找来,共同商议对策,”耿纪眉头紧锁道。
“贤兄勿忧,”韦晃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有亲厚之人,姓金,名祎,乃汉相金日磾之后,其人忠诚显著,名节累叶,素有讨贼之心,更兼与王必甚厚,若得同谋,大事济矣。”
耿纪忧虑道:“其既与王必相交,岂能与我同谋?
我等将一家老小之性命做赌注,若稍有泄露,必为曹贼灭门,万万不可大意。
贤弟明日可将金祎请来,你我试探一下再做决定。”
韦晃也不敢轻易相信人,毕竟这等掉脑袋的大事,谁知道对方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点点头道:“贤兄所言甚是,待明日小弟把金祎带来,一试便知。”
第二日。
韦晃果然把金祎带到了耿纪这间密室。
坐定之后,有侍从奉上茶水,并回身关上房门。
韦晃对金祎躬身道:“我等素知贤弟与王长史私交甚厚,故而我二人把贤弟请来有事相求,还请贤弟应允。”
“所为何事,不妨说来听听,”金祎端起茶水平淡的饮了一口。
韦晃道:“如今魏公将进魏王,依在下看其早晚受禅,身登大宝,而王长史即为曹氏旧臣,将来必受重任。
贤弟与王长史交好,自也能受其恩泽,将来还请贤弟在王长史面前予以提携,我等对贤弟感激不尽。”
“住口!”
金祎闻言脸色一变,手中茶碗重重摔在桌案上,茶水顿时溅了出来。
他指着韦晃怒道:“我与你相交,乃以你为汉室臣宰之后,今尔等不思报恩,却欲投效谋反之人,我简直瞎了眼,与你这种人为伍。
告辞!”
说着,站起身袍袖一挥,便要离去。
旁边的耿纪连忙站起来道:“我等也想效忠朝廷,奈何汉室气数已尽,天命如此,不得不为之。”
韦晃拉住金祎的衣袖帮腔道:“所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等每人都有一家老小养活,谁不想图个合家平安,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