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而言,曹昂跟曹彰更像一点,适合做一员统兵大将。
不过曹操可不像袁绍那样,在立储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当然也是因为曹昂地位无可动摇,在本来历史上,曹昂死后他也犹豫了)。
这时候,曹操又看向丁辰,无疑这个女婿才是惊才绝艳的天才,只可惜不是他儿子。
要不然就算是废长立幼他也愿意。
“子文,你觉得,老夫如此作为,有什么坏处么?”曹操继续考问丁辰道。
丁辰觉得这是道送命题,于是拒绝回答,摇头道:“小婿委实看不出什么坏处。”
“不,你看的出来,”曹操道:“今日在场都是老夫至亲之人,你但说无妨,老夫不会怪罪。
正好也教子脩子桓他们知晓,老夫如此作为,是莫大的害处的,将来需要他们仔细提防,包括你子文。”
丁辰若不是成为了曹操的女婿,仅仅是一个内侄的话,绝对不敢说下面的话。
“岳父行此四事,的确可以收拢天下民心,可同时也埋下了一个陷阱,”丁辰看着满头雾水的曹昂等人,硬着头皮道:“岳父是在为汉室收拢民心,从此岳父再也分不清,前来投效者是投效汉室,还是投效岳父了。
同时,岳父此举也把天子立为一尊供世人膜拜的神,待将来天下一统,功成名就之后,是继续拜这尊神,还是彻底推翻这尊神,到时恐怕很难选。”
曹操苦笑了一下道:“老夫今年已四十有六,今生今世都不一定能看到天下一统那一天,将来难选的是你跟你兄长。”
“岳父明鉴,”丁辰淡然笑道:“小婿平生所愿,便是等天下太平之后,带着节儿和一众妾室讨一县做封地,从此娱妻弄子,尽享天伦之乐,至于如何选,那是兄长该头疼的事,小婿可帮不上忙。”
丁辰这回答曹操很满意,包括丁辰方才说的,只吃自己的梨子,不愿意多吃多占,也是在向曹操表明他无意于贪权,对曹昂不会构成什么威胁。
曹操哈哈大笑道:“你年纪轻轻倒想得开,说起来老夫到了这个岁数,倒更想找个地方颐养天年,奈何时事不允。”
处理完一切事务之后,曹操便统帅军队准备回师,整备兵马并时刻关注袁绍的消息。
假如袁绍一死,他便立即挥师北上,彻底统一北方。
……
邺城,大将军府。
袁绍躺在卧房的床榻上,面如金纸,已处于弥留之际。
当初仓亭那一箭,虽然没要了他的命,但是却也身受重伤。
只不过当时因为刚刚战败,河北人心浮动,所以他简单包扎之后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骑马回城,以安定民心。
可是伤势毕竟摆在那里,回到府中之后,躺下之后便在没起来。
其实外在的箭伤是一方面,心里的伤是另一方面。
他那么好美名的人,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接连在曹操手里败了两次,还都是在他占尽优势的时候,这让他在天下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虽然他现在想要组织军马东山再起也不难,但是他现在却有种当年楚霸王,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心境,他也无颜见河北民众。
所以内伤外伤夹在一起,让他想起都起不来了。
伤势越来越重,几个月下来,已经奄奄一息,眼看大限将至。
此时在病榻前的,有他的妻子刘夫人,三子袁尚以及谋士审配三人。
其余人等皆被他们的军兵隔绝在外面。
袁尚正是刘夫人所生,母子俱坐在榻边,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的的袁绍,已经乱了方寸。
这时候在后面的审配对刘夫人招了招手,轻声道:“夫人,您快问问主公,立三公子为世子,可不可以?”
说起来这事也是怪袁绍。
袁绍喜欢三子袁尚,这是世人皆知之事。
为了能平安的让袁尚接班,他早早就把长子袁谭过继给死去的哥哥为继子。
所以理论上袁谭已经是他的侄子,自然不能染指家业。
而二子袁熙从来就没有存在感,身后也没有势力支持,后来又去草原被去卑抓走,自然也无法威胁到袁尚的地位。
所以袁尚继承家业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可是袁绍却直到现在你留之计,依然没有明确把袁尚立为世子。
相反他当初还不顾沮授的激烈反对,把袁谭立为青州刺史,明知郭图辛评在支持袁谭,却不加以阻止,相反还十分信任郭图辛评。
正是袁绍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为将来兄弟阋墙埋下了祸根。
刘夫人会意的点点头,来到榻前轻轻问道:“夫君,让显甫继承你的位置,可以不?”
榻上的袁绍紧闭双目,无动于衷。
刘夫人伸手指,横在袁绍的鼻孔上试了一下,虽然气息非常微弱,但是依然还有热气,于是她又问了一遍,“夫君,让显甫继承你的位置,可以不?”
袁绍依然没有动静,刘夫人正想趴在夫君胸前,听听心脏还跳不跳。
突然之间袁绍睁大了眼睛,把刘夫人下了一跳,只听袁绍喉中突然清晰的传出一个字:“可!”
刘夫人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