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现在的户部是赵维兴在维持,他已经好几日没回过家了,胡子长的乱糟糟的,埋在一堆文书里,抱着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司务走上前朝着赵维兴道:“少司徒,早膳备好了,少司徒用了早膳再忙吧。”
“啊,好,等我再把这一点算完。”
赵维兴又拨了一阵算出了结果,提笔在面前的纸上记下,一脸轻松的放下算盘开心道:“完了,完了,可算又做好一个。吃饭,先吃饭。”
他一边叨叨着一边把书案收拾好,司务见他忙完了,凑近说道:“少司徒,下官听说左副都御史崔副宪今日就要回京了。”
赵维兴听言手下一顿,回头看向司务:“他今天就要回京啦?”
“嗯。”
赵维兴收回手,喃喃道:“他回京了,那我就要尽快上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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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几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稳步走着,轿内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轿旁的人问道:“老爷没事儿吧?”
“咳,咳,没事儿。”
“你们稳着点,老爷身子本就不太好,回京又颠簸了一路,小心些。”
“是。”
轿子里坐着的人是左副都御史崔景文,他在外管理屯田,今日才入京述职。
“走走走,快点!”
“这怎么又抓人了。”
崔景文听见了轿外的声音,掀起轿帘看了过去,两个锦衣卫打扮的人领着一帮衙役押着套着木枷的三个人往前走,崔景文眯起眼仔细看了看,那套着木枷的人都是平常百姓的衣着,穿的还要再破旧些,耷拉着头。
崔景文看着他们眼里有几分奇怪,风呛了下他忍不住又咳了几声。那行人走得快,很快绕过了这条街,崔景文看着他们走远了,放下了轿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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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请进!”
萧爽楼,一间雅间的门被敲响,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崔景文推开门跨步走了进来。
“德悯来了。”
这一声落下,屋子里的人乌泱泱站了起来。
“谈总宪,哦,不对,一年多未见,如今可已是谈冢宰了。”
谈景看出了他的打趣,拉着他的手道:“一年多未见,你也油嘴滑舌了。”
“哈哈。”
崔景文笑了笑,一一朝其他人打起了招呼。
“繁之。”
“德悯兄。”
“光意,则安,又明兄。”
“这位……”
崔景文不认识姚正平,想了想猜出了他是谁,道:“哦,这位就是新任的吏垣都谏姚正平吧。”
“是,在下正是姚正平,字明时。”
“好,明时。咳,咳咳。”
“德悯兄快坐。”
大家看崔景文咳了起来,赶紧安顿他坐了下来,姚正平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
“多谢明时。”
“副宪客气了。”
“你随他们叫我声德悯兄就好。”
“欸,德悯兄。”
崔景文的身边坐着谈景,两人坐在上首,往下是魏茂、郑弘,再下是晏永昌和黄明灿,姚正平递了茶回来坐在了最后。
谈景见他面色不太好,问道:“你这身子没事儿吧?”
“没事儿,年纪大了,再加路上颠簸了些,歇几天就好了。”
崔景文饮了茶觉得舒服了些,问道:“我方才来时在街上看到有锦衣卫和衙役在抓人,你们可知是为何事?”
听了崔景文的话大家都变的凝重了起来,魏茂回道:“是为闹赈。”
“闹赈?闹赈这事,都过去了有,有七八天了吧,怎么还在抓人呢?即便是要问罪哄民闹赈的人,有个两三日也就能查清了,如今要紧的该是赈济安抚民心才对,怎能如此大动干戈呢?”
“闹赈这案子如今在夏衡手上,我们便纵有千般道理,他不听我们又能如何。”
“夏衡?我记着去年的徐州贪墨、王恭厂、妖书案都是他查的,我观他行事倒也不是那般狠辣,好似还在控着案子以免牵连过广,这次怎会如此鲁莽?”
晏永昌接道:“那是去年,他今年可不一样了,憋了那么久的野心,这一次可算是全都露出来了。再说了,他原来办案子,不也有严刑逼供、错判冤判嘛,德悯莫不是忘了?”
“说的也是,只是……”
崔景文还想接着原先的想法说些什么,想了想觉得晏永昌说得对,转而又道:“那他今年是怎么了?”
谈景解释道:“他借着闹赈,将黄司徒和恭顺侯下进了东厂狱里,插手掌控京营与顺天府,而今协理京营的少司马韩洋和齐府尹,也让他以查明闹赈为由控在手下。”
“京营?”
“夏衡说他查到闹赈一事为京营裁兵挑拨所致,且与在营人勾结趁势劫掠,但是……”
“怎么了?”
魏茂接着说道:“夏衡曾在闹赈之日出过城,去过顺天府往通州运送赈济钱粮被灾民所劫的地方,大兴县衙后来在距离那里不远之处发现了三具京营人的尸首,那里,是夏衡指控京营在营人与裁兵勾结闹赈的主要地方。”
“那,你们怀疑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