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本来的打算?”
夏衡有点儿不耐烦,端着茶杯转到了一边去,说道:“这是朝堂上的事情,里面的门道多了,你一个学生插手什么呢,这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我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从小先生教我的就是士子不仅要做学问,还要忧国事。这案子就在你手上,我跟你好歹,好歹也算认识,既然有这个机会,我当然想要阻止这场灾祸。而且我这也是为你好,历史上那么多玩弄权术、党同伐异的奸臣可有几个善终的?我不想看你走上那条歪路!”
许诺的话听的夏衡心里一暖,他放下茶杯说道:“我的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分寸,这案子你也不要管,该查的我自然会查。我明白你们这些读书人初生牛犊般的一腔热血,但很多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官场上的人都看不明的事情,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明白什么?上一次妖书的教训还不够吗?”
夏衡看着他低下头不说话了,放软了语气叮嘱道:“你不要总是这样莽撞,从上一次妖书到这次,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或许早就没命了,你总要为家人考虑的,岂能让父母妻儿为你担惊受怕。”
许诺听到最后一句话有些动容,呼吸了一口抬头沉声道:“贺家的案子你已有章程,我多说无益,可有些话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你总说我不懂官场争斗,不该插手政事,是,我是不懂,可懂的人呢?即便他们初入官场之时尚心怀壮志、清廉正直,可之后却难免为官场贪腐弄权之风所污,纵是有始终如一坚守本心的人,也往往瞻前顾后,畏手畏脚,还要防备小人构陷。就是你所言的初生牛犊,他不懂官场的人情往来,不懂官场的利益纠缠,可他明是非,知善恶,朝堂上的政斗再怎么复杂,也总有个是非曲直,朝堂的是非有人可以歪曲,可人心不会,这也是先生教我们忧国事的意义,你不会明白的,你已经是局中人了。”
许诺说完转身就跑出了门,夏衡看着他的背影,耳边还萦绕着他刚才说的话,眼里却带着几分无措,转而又变成了无奈。
我早就是局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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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姜御医给床上白着脸昏睡的皇帝盖上了薄被,起身朝候在一边的陈翊和张远轻声吩咐道:“张远,你使人用凉水浸过的帕子给皇爷擦擦额上和手脚,然后过来一下。”
“欸。”
张远应了一声去叮嘱旁边守着的内侍,姜御医拉着陈翊走到了外间。
“怎么回事儿啊,皇爷心悸怎么又犯了?”
“哎呀,这最近不是天热嘛,皇爷他又畏热,就总带着小世子和小公主往西苑游湖,让巡城御史知道了,奏疏里暗中刺了几句,本来嘛他心口就不舒服,再一生气心悸就又犯了。”
“不应该啊,就算这样也不至于晕倒啊。皇爷是不是又吃寒凉的东西了?我把他的脉好像受凉了。”
“是,吃了不少呢。”
张远的声音插了进来,姜御医转头看着他问道:“吃了些什么啊?”
“呃,前天去西苑,喝了小半坛冰葡萄酒,吃了三份杏仁豆腐,两份冰酥酪,两份酥山,外加半个冰西瓜,夜里还加了个冰盆。”
“天咧!”
“你怎么不拦着点呢?”
陈翊质问了一声,张远委屈的说道:“拦不住啊,老祖宗的话皇爷能听进去,可奴婢的话皇爷不听啊。皇爷总说他热的心慌,加上贤妃娘娘也在一旁鼓动,奴婢实在拦不下,只好顺着。”
“那皇爷从西苑回来后身体怎么样?”
“当天没事儿,第二天说头有点疼,身上也犯困,皇爷想着可能是活动的时间久了,再加吹了点儿风,就没在意,想等着姜御医明天请脉的时候再看,结果没成想……”
“那难怪会晕倒,身子本就虚弱,一顿冷气下去就更虚了。”
“那怎么办啊?”
陈翊担心地问了一声,姜御医皱着眉回道:“慢慢调理呗。我用了药,这会儿的难受能先缓缓,之后的只能慢慢来。这本来就是底子的问题,偏生皇爷他还不听劝,之前的功夫全白费了,也没个能说话的在跟前。”
“唉~”
陈翊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姜御医看了看里间说道:“老陈,你去看着皇爷的药吧,再按我之前给的食谱做几个暖胃的,皇爷这儿我跟张远盯着。”
“行吧,那我走了。”
看着陈翊出了门,姜御医朝张远示意了一下,两人一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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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我借鉴的历史比较多,有几个是历史确有其人的,比如郑弘姚正平报出的那几个人名熊明遇、陈居恭那几个,还有些是事情有,人名我化用的,比如邵延、吴文之类的。黄山贿这个案子,历史上有,天启年间的,也叫吴养春案,目前我提供的信息和历史上的信息,除了吕朝这块,是差不多的,但是吴养春在京帮忙行贿的人也确实是个国子监监生,叫程梦庾,后续会有我瞎编的融进去,到时候我会说清楚。我没有精力和条件去查历史上原文,也是找的二手东西,所以跟历史肯定有点出入。章显这个人物,在这一段,原型是傅櫆,引起这个案子的内部原因,在历史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