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的人也少了许多。薛岳一个人走在街上,脸色虽说红润了些,但整个人看起来很沉闷,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坚定。
“汝言!”
薛岳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陕西道御史章显,薛岳平日和他关系还不错,见状连忙迎了几步。
“章兄。”
“我听说你出狱了还想去看看你来着,但是又担心有人说闲话,没想到今日在这儿碰见了,不若我陪你走走吧,我们也好说说话。”
“自然是好。”
章显笑了笑便和他走到了一起,两人并肩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这一遭你怕是受了刑,伤好些了吗?我先前送的东西里面有些补药还不错,你多用些,把元气都补回来。”
“好多了,只是皮外伤罢了,不打紧。章兄送了东西来,我还没谢过你呢。”
“没什么,我先前查沈昱莫的案子连累的你被诬陷,总该要补偿你的。”
“这件事与你无关,章兄不必挂怀。我现在还没有官复原职,只能在家待着,章兄可以和我说说朝堂上的情况吗?”
“朝堂上这回还走了不少人,吏科都给事中李义被免职了,还走了些挑事儿的人,裴小阁老上了请辞疏,上头已经许了,他也要走了。”
“裴阁老怎么也要走了呢?”
“挑拨是非过头了呗。”
薛岳转头看见了章显意味深长的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了然的点了点头。
“再就是安王回封地了,晋王要监理国事了。”
“监理国事?”
“嗯,这次呀,晋王也赢了。其实这样也不错,晋王性子仁厚,总归利大于弊。”
“也是。“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家羊汤馆,香味透过帘子飘了出来,勾引着人的味蕾。章显拉着薛岳兴奋地说道:“诶,咱俩走着走着到这儿来了。我跟你说啊,这家羊汤特别好喝,醇厚浓郁,还不膻,是家老店了,方子还是祖传的。今天正好到这儿,你随我来尝尝?“
“行。“
薛岳笑笑爽快的答应了他,带着身后的小厮一起走了进去。店里只有一个老头在柜台那边忙碌,连个小二也没有,章显见这样子也有些奇怪,问道:“谢老师傅,你这店里怎么没人了?“
那老头听见声音回头一看,见是熟人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上前说道:“哟,章老爷又过来了。唉,您有些日子没来了不知道,我这店啊,就要开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呀,不是开的好好的嘛。“
谢师傅打算开口说,想了想还是话头一转道:“算了,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您是老顾客,我就在跟您做这一回,以后啊,您就别来了。”
谢师傅说完转头走了回去,留下莫名其妙的章显和薛岳坐在一边的桌子上。
“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干了。”
“我看老师傅脸色不太好,或许家里出了变故吧。”
“有可能。”
这边话音落下,几个凶神恶煞的小厮掀开帘子也走了进来,几人看见一边的薛岳他们愣了一下,接着嘲讽道:“呵,老谢这生意还做着呢。人呢,老谢你给我出来,我跟你好言好语商量了这么久,你不识抬举别怪我跟你不客气了!”
谢师傅急急忙忙从后厨跑了出来,潦草的跟薛岳他们道了歉,走到打头的小厮跟前哀求道:“哎哟,容爷,我没说我不卖呀,我卖,只是银子也太少了,这是祖传的方子说了不外传的,你总得让我对得起老祖宗吧。”
“还嫌不够呢?你这羊汤馆开了这些年,这么多食客,赚的钱也不少了吧?”
“我去哪儿赚钱啊。这就有个我的老顾客,你问问他一碗羊汤我卖多少,我这儿地形本来就不好,我赚不了多少钱啊。您也知道我命苦,儿子早年没了我花了不少钱,闺女嫁的不好我还得拿钱给她撑腰,还有我老伴,她身子也不好,您又不肯让我接着开店,总得给我留点养老钱吧。”
“二十两不少了,你知点儿足吧,把我惹火了小心一分钱也没有。现在,就现在,把方子给我拿出来,快点!”
薛岳和章显见他伸手推起了人都站了起来制止他,看章显扶住了谢师傅,他站出来说道:“你这人怎么还强买强卖呢?做生意总要谈到一起才能成吧,哪有你这样逼人的?”
“你谁呀?管闲事管上瘾了在这儿跟我说话,跟你有关系吗?我劝你强出头也要有个度,小心别惹祸上身,我们家你惹不起!”
“啧,好大的口气,我倒要问问你们家是何方神圣啊?”
章显听他这么嚣张忍不住开了口,那人一插腰说道:“我们家可是平成伯府的,不久的马上,我们就要跟长公主府联姻了。长公主知道吧,那是当今圣上的姐姐,那是连皇上都要顾念的人,你们惹得起吗?惹不起就给我滚开!”
薛岳还要再说话,谢老师傅却插嘴道:“好了,大家都别说了,我卖,我卖还不行嘛。”
老师傅说完不顾章显的阻拦回了后厨,好一会儿拿这个小匣子走了出来,他把那个小匣子交给了容爷,从胸口又摸出了钥匙。
“给,方子就在这里面了,这是钥匙。方子我给了,钱也可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