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衡坐在案桌旁翻着面前的奏本,看了会儿抬手打算在折子上奏本,突然皱了下眉放下笔握住了右手。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原本还晴着的天气有些阴了下来。夏衡握着手放在嘴前哈了口气,搓了搓又拿起了笔。正欲写字的时候一个内使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在夏衡面前站定,弯下了腰说:“厂公,方才乾清宫的白潇姑姑使人拿了这个食盒过来,说是给厂公的。”
那内使一边说一边抬头悄悄看了夏衡一眼,夏衡看着那个食盒放下了笔对那个内使吩咐道:“拿过来放这儿吧。把窗关上。”
“是。“
那内使应了一声,走上前把食盒放下,又过去关了窗户,然后低头退了出去。等那内使退出去后,夏衡打开了食盒。食盒上面一层放了三小罐蜜饯,中间是几碟儿糕点,最下面一层放着一盅还温着的汤和几样小菜。夏衡看到这个微微笑了笑,把案桌上的折子挪了挪,把食盒最后一层的汤拿了出来,手附在上面取暖,眼睛一直盯着汤盅。房间里还留着刚才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的冷气,汤盅上传来的暖意却深深印在了某人的心上。
白潇站在院子里,手下拨弄着一盆已经过了花期,只剩下绿叶的水仙花,过了会儿又转过头给另外一盆花里浇了水。院子外宁喜走了进来,对着白潇说:”白姐姐,东西奴婢送到了。“
白潇听到他说话放下水壶,笑着走过来说:”多谢你替我跑这一趟了。“
白潇边说边拿着桌上的一包糕点递给了宁喜:”呐,这几包糕点就当是谢礼了。”
宁喜接过糕点笑着说:“多谢白姐姐了,下次若再要给夏厂公送东西,姐姐还来找奴婢,奴婢保证给姐姐送到。”
白潇一怔正要说话陈翊走了进来笑着问:“要给谁送什么东西呀?”
白潇和宁喜听见陈翊的声音连忙朝那边看过去,宁喜转过身往旁边挪了一步,两人一起给陈翊行了礼。宁喜先开口说道:“老祖宗,没什么,就是白姐姐托奴婢给夏厂公送了个食盒。”
“啊,是吗?是什么食盒呀,怎么不见白丫头给我也送一个呢?”陈翊笑眯眯地看着白潇又问。
宁喜笑了笑回道:“那这奴婢就不知道了,老祖宗亲自问白姐姐吧,奴婢这就先告退了。”宁喜回了陈翊的话,行了一礼退下去了。
陈翊仍笑眯眯地看着白潇,在石桌边坐了下来,示意白潇也坐下。白潇有些尴尬坐下来对陈翊说:“老祖宗,也没什么。其实是厂公知道奴婢家在东直门大街那儿,就让奴婢带了一些那儿附近的糕点。奴婢想着送纸包过去不太合适,就放在了食盒里,又炖了一盅汤让人送过去了而已。”
陈翊摆摆手无所谓地说:“没事儿,没事儿,你不用跟我解释。孩子大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老祖宗不介意。”
白潇有些无奈地看着陈翊说:“老祖宗您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听着怪怪的。您老怎么这个时候来这儿了?”
陈翊收了调侃的笑说道:“前面没事,我就来你这儿讨杯茶喝。”
白潇听到陈翊这么说,连忙站起来:“那老祖宗等等,奴婢这就去沏。”正要转头走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弯了弯腰问陈翊:“对了老祖宗,小厨房还热着汤,本来想着过会儿请老祖宗过来的。以往老祖宗饿得快,奴婢本打算午膳前让老祖宗先吃一点,不如奴婢现在给您老端过来?”
“那感情好,我今日倒是沾了夏衡的福了。”
白潇站直了身子,佯作生气地看着陈翊:“老祖宗这是说的什么话?往日里白潇可曾让您老饿着过,每日里还是换着花样的。如今老祖宗倒是这么说的话,下次不给您老备了。”说完转头走了出去去小厨房端汤,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陈翊说:“今天外头有些阴,天凉,您老去里面坐着吧,小心着凉了。”
“好,我知道。“陈翊笑着应了一声,看着白潇走了出去,盯着她背影的视线收了回来,看着地下,风吹起了他的一片衣角,又落了下去。
吏部大厅中间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吏部尚书谈景坐在最上方,下首分别坐着右副都御史蒋正和苏季,再往下坐着吏科都给事中李义和薛岳。
谈景左右看了一眼,说道:“各位,既然皇上已经下旨由我们负责此次京察,那我们就定要共同合作完成任务。谈某在此希望各位在京察时可以忘却个人恩怨,秉公办事,力求京察客观公正。”
蒋正先接话道:“冢宰放心,我们诸位都会秉公考察的。”
蒋正说完话,其他的人也都点头示意了一下。
谈景见状接着说:“那好,我们今日就先大致安排一下这几天要做的事。过会儿我们就参考之前的京察把访单拟出来,然后让人送到各部院,等明后天访单收回来后,我、蒋副宪与苏郎中便一起根据访单拟出人选。薛御史和李给谏在各部院走访调查,然后将所拟名单交上来,大家一起商议最后的结果。”
谈景停顿了一下看着苏季说:“另外,苏郎中先尽快把京城四品以上官员的政绩资料整理一下,整理好了给我拿过来。”
谈景交代完了问道:“大家还有问题吗?”
几人相继摇了摇头,苏季着重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