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宝唇瓣轻抿,嘴角滑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手中拿着那管血液标本轻晃,尖锐的眼神直戳李江那白面违心的嘴脸。
“这问题问得好!蹊跷还就出在这盒消失地很巧妙的朱砂上。莫说是我们水香居绝没这号人物,就是放眼米庄,能有机会下毒的,也不超过三个人!”
王都督扇着扇子,扯开紫龙绣袍的衣领,哼哧气喘,“任老板别卖关子了,快快道来!”
银宝杏眼一眨,转眸就凌厉地瞪着王三响,“这第一个有可能的,就是王都督!”
噗!
王三响一口茶水喷出,呛了一旁的李江一脸,李家的家奴急忙上前来给少爷擦拭,外面守着的丫鬟上前来要伺候王三响,被他一手推到一旁。
怒目圆睁,“你说什么?本都督和李夫人并无深仇大恨,再说我要杀一个人,做的光明磊落,岂会玩这种烂裤裆的小蹄子把戏?”
李江一听,脸刷地黑了下来。银宝眼神活络,捕捉到他这一反应,见他下意识地又摁住裤子,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却也为本善明薄的李夫人感到不值。
听大哥说,李夫人是远嫁,家中穷困,李江有十多房太太,却唯独空着正室,只因李仁,也就是他爹,想让他娶个富态的闺女做正妻。
找人算了八字,连这位正妻的姓名,生辰,家室,才貌,通通算了出来。这才在一处穷村寻见了她。
自打嫁入李家,李江从未给她好脸色,这从那日接亲时候,李江都不亲自去接,就足以看出。
“都督莫急。我任银行从不信口开河,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
“我方才还在店里的时候,就瞧见李夫人所用的这盒朱砂,外壳镶金,盒身圆润,最有特点的,是盒盖上做了荷叶和白莲的交萃设计。”
大哥挠挠后脑勺,“囡囡,交萃...是何意?”
银宝从金莲手中接过她随身带着的腮红盒子,从上面翻开,对着光,拿给众人看。
“一般的首饰盒,无论是从哪个方向看,上面的花纹都是一样的。但是交萃设计的首饰盒,从不同的方向看,可以看到完全不同的两幅设计,就像是阴阳图一般。”
“这种交萃的设计,需要三年的时间才可以做成一个,技术工序非常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推翻重来。民间根本没有这种技术,就算是在京都,也只有宫中寥寥几个老人才能做出来。”
“而在米庄,有机会得到这妆品的,只有王都督,李公子,还有...就是玉欢阁的老板娘。”
王三响如今作为米庄都都督,想要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更何况糕粱汇早就和京都皇室之间有生意往来,拿到这么一盒朱砂还是容易的。
李家在米庄是螃蟹做派,能横着走就横着走,看谁不顺眼就钳谁,李江早些年在京都混迹,看他那副有钱人阔气的样子,拿到这么一盒朱砂也不难。
而玉欢阁的老板娘苏玉欢...却是个神秘兮兮的人物,在京都盘卧几十年,若是连这点门路都没有,那这玉欢阁趁早别开了。
除此以外,平民百姓,普通富贾,谁也没这个本事。
“谁给夫人的这盒朱砂,谁就是幕后黑手!”
银宝眼神如刀子一般剐在李江脸上。王三响转了转眼睛,一直不迭晃动的扇子,倏地停下,心思捻了捻,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听说前些日子赌玉时,李江花了近万两银子,买了个哑炮。而任银行仅仅凭三文钱,就开出了琉璃翡翠。
王三响当时眼疾手快,一方面把掩藏已久的薛明贵尸首大张旗鼓地处理了,一方面低价收下了那枚绝世珍宝,转手到京都去,买了十万两纹银。
至今想起来,都兴奋地搓手手。
这李江出了名的心眼小,又爱面子,爱算计,长地人模人样,蛇蝎手段却不少。他不喜欢这胖媳妇,又觉得任银行一个臭丫头让他失了面子,这才想出这么个损招。
王三响急忙堆笑,拍拍李江的胳膊,“老弟,节哀,节哀呀!”
李江厌恶地缩回手,猛地一颤,头痛欲裂。
银宝余光一瞥,李江的脸色很是难看,“看来李公子和京都皇室的关系不一般,连这种妆品,都能随意地带出。”
李江捂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不死心,“万一毒是别人下到朱砂中的,怎么说?”
“我们李家是大户人家,每日伺候她的并非仅是几个小丫鬟,你怎么敢担保,说毒就是送她朱砂盒的人下好的?没准儿趁她梳妆打扮的时候,随手一撒也不一定!”
门外围观的民众,互相讨论着,觉得李江虽然嫌疑很大,但是他提出的疑点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银宝唇角勾勒起一丝戏谑的笑,颇有些同情地看着李江,“李少爷可曾见过满盒黑的朱砂?”
李江眉头一皱,抬眸看着眼神淡然笃定的银宝,深吸一口气,目光移开到一旁去,“女人的朱砂,不都是红的么?”
“没错,将砒霜和朱砂混合,如果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反复冷却,一盒子朱砂很快就会变成黑色。至少十天。凶手将砒霜一层层铺在朱砂中,在冰块中保存十天以上,然后把这它当做礼物送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