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银宝和二哥简装收拾,带了两个包裹,装作是逃难的灾民,准备前去米庄打探消息。铁骏要到城中去给翠梅抓药,三人便结伴而行。
“副堂主,昨儿谢谢你和二哥,帮我和翠梅教训了那刘顺,只不过我担心他会报复你...你可要小心些!”
铁骏面色沉重道,他们夫妻二人原本十分惧怕,若不是加入了水香堂,眼下肯定会被那刘顺摁着捶。
翠梅昨儿晚上顶着身体的伤痛,一字一句地和他讲,“任家兄妹有头脑,讲信誉,也讲义气,你日后好好跟着他们,若是敢不听,我可不让你进家门了!”
银宝点点头,“你提醒的有道理,不过眼下我可顾不上他,实不相瞒,我和二哥已经研究出一条发财的路子,正缺帮手呢,你要不要来!咱们赚到的钱按人头和红利分!咋样?”
铁骏眸子一亮,“行啊,什么生意啊?”
银宝笑道,“那你先许我卖个关子,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
三人并肩行着,发现不少和他们相向而行的人,都是从米庄方向而来。二哥上前去打听一番,得知王三响现在已经是米庄的大都督,将粮仓、布匹、兵建全部掌控在一人手中。
并增加了将近三成的赋税,还将琅琊王原本实行的“四税合一”差分开来,导致各大部门为了完成大都督布置的kpi,纷纷对商户实名制定各种税收,一天净利润一两银子,光是四项大税,就要撇掉九千文,落在自己手里可怜巴巴一点钱。
不过事有两极,有人亏损,自然就有人捞油水。四大税收的部门如今都交给米庄最有钱的四大富商管理,王三响为了表明自己“一心为民”的态度,对税收的钱盯地不紧,任由他们捞够,而后再宣扬他是如何地制定新政、如何为百姓做了实事。
“我呸!真够恶心的,怎么会有这种人渣!囡囡,我们还去吗?”二哥生气道,裹紧手上的粗麻布料,“如果这孙子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非削他一顿!”
银宝暂停了前行,拉着二人蹲在路边,看着步子紧绰绰地往水花村走的难民,陷入沉思。
米庄如今是王胖子的天下,这个薛明贵说不见就不见了,也没个制服他的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米庄虽然危险,却也是赚钱的好地方。
“啥?堂主,那地方杀人放火的,你还要去赚钱?刀尖儿上舔血呀!”
银宝左右寻了寻,找见个树杈,在地上花了十几个小圈。
“你们看,其实道理很简单。有人说过,世界上最难的有两件事,第一是让别人接受你的思想,第二是让别人从腰包里拿出钱给你。”
“之前米庄安定,人均富庶,财富就像这些圈儿一样,每个人都脖子上都有,只不错粗细大小不一样而已,要让他们把仅有的这点儿拿出来一些,定是会反复考虑,确实需要,他们才会花钱。”
紧接着,银宝将十多个圈擦去,又画了一个大圈,杏眼中带着笑意和笃定。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因为不正当的税收,绝大多数的财富都集中在了这小部分的人手中,他们自己脖子上的圈很大,所以即使拿出一点,也不会在意。只要对了胃口,尚且不讨厌,他们就会买,我们就能赚钱!”
铜二哥摸摸肚子想着银宝分析的这些,翻来覆去地想,觉得有些道理,可也有难以克服的地方。
“那问题就是,我们怎么让这些富人喜欢上我们的菜呢?米庄里什么都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我们一道野菜,想在这么多品类中立住脚跟,可不是容易不容易的事了,是根本不可能啊!”
银宝想了想,“这确实是个问题!”
铁骏用食指在地上画着圈圈,不知不觉地勾勒出一个小人来,瘦瘦的,十分苗条,银宝低头扫了一眼,立刻就怔住了,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绝妙的主意,唇角勾起蜜糖般的甜笑。
“诶,我好像有办法了哦...”
哒哒,哒哒,哒哒!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人抬头一看,是一个背插米庄红色旌旗的侦查卫,跟着难民的脚印和车痕一路追过来,到了岔口有停住,右手搭在额前,像个猴子般前顾后盼。
随着那侦查卫高高地扬起手做了示意,远处,一顶红花绒布的八抬大轿慢慢悠悠地走来,两边是青绿色的芭蕉扇,扛轿子的八个热人累地一步一颠,晕头转向。
再看那轿子上坐着的人,满脸流油,哼哧带喘,狡黠的目光在周围逃荒的女眷身上扫来扫去。
“不好,是王胖子!”
三人正要起身躲起来,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蹲了三个人,凶神恶煞地不让他们走,将他们径直请到了洋洋得意的王三响跟前。
“呦,难怪本都督今儿早一整眼,右眼就一直跳,原来是今儿要遇见美人呀?”
王三响哼哼地笑起来,苟且的样子让人反胃。
银宝抬眸望了望两边的阵仗,浩浩荡荡得有六七百人,“多日不见,都督倒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不知道今天怎么有这个闲心来这里堵我?”
“那你可说错了哦,从你这儿,往后面数三十步,就进入我米庄的封地了,你走这三十步放了多少个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