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薄薄的皮片里,包裹着一大团质地清透的绿翡翠,色泽浑厚,颗粒细腻,属于翡翠中的上等货,芙蓉种,纯度高达99%。
小贩傻了眼,正要上手抢,却被眼疾手快的掌柜拿了先,笑地嘴都合不拢,抱着自己的大白菜翡翠就屁颠屁颠地跑回药铺。
周围人都羡慕惨了,米庄人均富庶,随便哪个家里凑一凑,几百两还是有的,“这大好的生意就给那薛老头抢了?麻了!”
“谁说不是呢,你说他咋就看那么准呢!”
“放屁他看的,瞎猫碰上死耗子!”
最悔不当初的,就是那个卖石头的小贩,他摇头晃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怎么都想不明白。
“老子玩了这么久的石头,头一回开出来的个真的!做梦一样的呢?”
药铺里,任银行三兄妹站在一旁,老掌柜去后面锁好了宝贝,到前面来端详那野山参。
“老叔,我没骗您吧?您方才答应的,九枚,一共二百七十两,您看是现银还是庄票?”
老掌柜摸着花白的胡子,看着三兄妹穷酸的打扮,瞪大了眼睛装傻,“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们了?”
任金行上前就要锤他,“你个老不死的,你王八念经,安的什么黑心?你当我们仨是好哄的?”
店里前后的伙计闻声都赶过来,十多个人凶巴巴地围住了三兄妹。
任银行见势不妙,拦住生气的两个哥哥,“那您说,这山参要是不要?”
“要!当然要!一枚山参换一担糙粮,卖不卖?”
任银行眉头紧蹙。
这老东西是个坐地起价的主,现在有了翡翠,反倒翻脸不认人。那野山参虽然是好东西,可是这地方没人识货,眼下家里是一口粮食都没了,只能忍。
“行,卖,卖你三株!三担细粮!糙粮不要!”任银行拍案定主意。不能便宜这龟儿子,留上几株日后或许有大用。
老掌柜还想讨价还价,任银行一口怼回去,“您爱要不要,反正这东西,您心里清楚什么价格!”说着就要包着山参走。
“站那儿!来人,收了!”
帘子掀起,屋后出来六个帮工,挑出来三担细粮,任银行仔细地拿筛子看了看,两兄弟笑地直咧嘴。
大哥任金行扛着两担,任铜行扛着一担,任银行问药店要了个麻袋,自己手里提了半袋。三兄妹满载而归回到水花村。
村里的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的担子,不知道里面是啥,但都想着应该也没啥好东西,“能有啥,山上的菜根都给挖断了!”
挖苦归挖苦,好奇的村民还是跟着三人一路到了任银行家,任家的老爹老娘带着二十个孙子孙女,饿地直掉眼泪。
任银行将担子上的花布一翻,众人都看傻了,两兄弟乐乐呵呵地蒸馒头,家里比过年都热闹。
全村唯有这一户有白面,其他村民每日喝着野菜汤,闻着从任银行家飘出来的馒头香气,一个个眼珠子都快馋掉了。
任银行却犯难,叫上两个哥哥,“哥,这还剩下六枚野山参,你们说咋办?”
“囡囡,你那天为啥不都买给那掌柜?”老二问到。
任金行捶了下二弟的脑袋,“你傻呀,他又不想给钱,一根山参换一担子粮,九根山参换九担子,咱们就俩人,咋弄回来?”
任银行点点头,突然又觉得不对,“哥,你咋说话呢,我不算人啊?”
“不是,囡囡,那东西咋能让你挑呢,肯定得我和老二拿!我俩累死了也不能让你拿!”
任银行叹了口气,“大哥说的只是一个原因,粮食给的再多,九十里路,我们也走不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东西,是能救命的。”
“我总觉得留着,日后家里老人有个不舒服了,还能用上!”
两兄弟点点头,还是妹妹最机灵,最周到!
“只是眼下这山参不是很能赚钱啊,咱得想个办法扩宽一下市场。”
任金行竖起耳朵,“啥?柿场?柿场是啥场?囡囡要种柿子吗?”
正讨论着,门口来个小男娃,哇啦哇啦地哭着,任铜行一瞧,“哎,是铁叔的小侄子!他咋来啦?”
“杏儿!过来!”
被叫杏儿的小男孩一路跑来,拉起任金行的胳膊就是央求的态势,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大哥哥,你救救我叔!我叔让那拿长矛的大官给挑了!”
任银行眼疾手快,急忙包起剩下的山参,杏儿带路,三人很快就到了铁叔的家。一看,果真是昨天去米庄路上遇到的那个老头。
他心口深深的一刀,血汩汩地流,人却还有气儿。旁边坐着个乡村大夫,抓着胡子,一边把脉一边唉声叹气,任银行朝桌上一瞧,只见老医生有一手上好的银针。
“现在,只能封住他身上所有的穴位,可是也不能保证能救活呀!”
任银行上前,将铁老头的衣服解开,仔细观察受伤的位置是否伤到了心脏以及周围的大血管,“依我看,这没伤到大血管,能救!有没有剪刀和火盆?”
有些傲慢的乡村大夫斜着眼看任银行,“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黄口白牙在这儿胡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