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出的。
看热闹的人都退了出去,我跟着出去,看到冬阳也留了下来,在和菲儿说着话,他的手中没有东西,有人在喊他别看热闹快点出来。
他抬起头,看过来,愣了一下,露出笑道:“我家里一个舅舅有,我问下老师看行不行。”
菲儿问:“你舅舅怎么了?”
冬阳看回去继续说:“他的腿摔伤了,一直瘫痪在床,没办法出去工作。”
“噢。”
原来,是这样吗?
为什么我觉得他也心虚了,是在撒谎呢?
很快又到了领贫困生补助的时候。
这回,只有菲儿一个人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记得上一次是她和冬阳一起出来的,我路过正好看到。
冬阳低着头在和菲儿说着话,菲儿似乎看到了我也没有和我打招呼。
我也装作没有看到他们去了别处。
擦肩而过后,继续做着,自以为是的傻事。
他的沉默不语,是因为见到了喜欢的人而不敢开口,还是因为别的,如我一般的自卑。
换座位后。
我和小明成了新的同桌。
课间。
不知何时起,将用过的单面胶滚成一个球的习惯再次风靡起来,他们是看到有人这么做觉得好玩才特意买了单面胶滚成球,用都没有用就这么做,上面没有粘着连同错字一起撕下来的纸,想要滚成一颗大球需要耗费更多的单面胶。
但这对于他们来说,不是问题。
毕竟,单面胶很便宜。
可是,有些东西就算花钱也买不到,要是坏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小学时,我就害怕有人玩弹弓,皮筋,牙签这些东西,万一伤到眼睛,有钱也不一定能治好。
能治,也不一定能恢复如初。
那么皮干什么,纯粹是欠抽,抽了还这么皮,那就是抽得不够用力,或是没有让他自己也尝尝这种被无故波及到的滋味。
我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写作业,厌烦极了身旁吵闹的声音,但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出声去制止。
我只想,独善其身。
他们爱玩就玩吧,如果能和妹妹在一个班,或许我也会一下课就围着妹妹转,只要别碰到我的桌子。
偏偏,他们这么喜欢围着我身边这个好学生小明。
他的作业才刚写,就有人过来要借。
又是这个胖子差生。
几次三番地来借作业,抄完了都不记得及时还,还总喜欢把书弄皱弄破,要我是小明,早就不愿意借了,可是,可能男生没那么斤斤计较,又或是别的原因,小明还是愿意借作业给他们抄。
差生等得无聊,在一旁玩起了他刚做好的球,丢在课桌上能发出咚咚的声响,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但我还能忍,小明出声说他的不是,让他想抄作业就去别的地方玩,他走开了,可没一会就把球扔了过来,砸到了我眼镜边贴近眼睛的地方。
眼角有些痛,眼睛一下子无法睁开,有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该死。
我好想发脾气捡起这个球,照着这个差生的脑袋就砸下去。
可我赔不起。
我家里只有一百块,为了赔学校里的桌子而准备的,我的课桌不是我的,而是这个差生的,被他弄坏后就趁早上换了去,每次我换了回来,他总会偷偷换回去。
当初笑话需要领贫困生补助的时候,他不是带头的那个吗?
怎么,连一百块也赔不起?
一个班,有三个补助的名额。
我只知道有菲儿和冬阳,另外一个人一直不知道,老师也从未提起过。
如果真是他,那他还真是讨厌透顶。
我用着坏掉的桌子,每天都提心吊胆要赔钱,又想着老师来问我桌子的事,我就可以赶快把实情说出。
可惜,老师说弄坏了桌子要赔钱也只是吓唬吓唬班上不听话的同学。
虽然学期末真的有人来检查桌椅的使用情况,但有一些小剐小蹭都说没事,不用赔钱,等开学了就送新的过来。
可现在离学期末还有一段时间。
我一直焦虑不安。
偏偏又遇上这样的事。
我真的要生气了。
球滚在了桌上,我睁开眼想要动手去拿的那一刻,有人已经抢先拿走了。
差生在一旁低声道:“明哥,还给我。”
小明拿在手里没有给,我趴在桌上没有抬起头也没有伤心难过地去哭,眼角边的这滴泪是被打出来的,而我只想笑。
他知道他做错事了,所以他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变得心虚,可他就是不肯先道歉。
这个时候,我期待一个英雄的出现。
但帮着我的永远是女生。
小明没有说一句话,好像在生气,等差生走到他跟前再次讨要的时候,他给了出去。
菲儿看不下去,过来帮我说话,询问我是否有事。
而差生只会弯着腰,把头凑过来,从下往上地观察我到底有没有哭,看我没在哭就和菲儿说:“她没哭。”
“没哭就没事了?”菲儿大声呵斥着。
我的心里一下子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