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朝廷拨的赈灾银子,太子应该没有那个胆子敢占为己有吧。”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但实在是难以相信,太子好歹是储君,朝廷拨的赈灾银子为的是民生,他当知大局,不该如此眼皮子浅才是。
但这话没人回应她,一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二是因为对方是太子,即便怀疑,也不能当着明面去查。
幼僖心惊胆战了好一会,大抵是猜出来了他们的意思:“你们是想调查太子?”
秦陆白和云舒相视一眼,两人均默契的没有回答,但态度显然已经是默认了一切。
幼僖明白了:“其实要查太子也不难,反正先前的消息都已经透露给了豫王,那么再多一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而且豫王本来就跟太子不对付,但凡有点风声都会密切关注那边的情况,既然我们不好动手查,那就交给豫王吧,我想他会非常乐意替我们查这件事。”
太子是储君,刑部未经景文帝允准私查储君是僭越之罪,一经怪罪就势必会连累整个刑部上下,所以秦陆白和云舒即便怀疑太子就是谭仁贵背后的最大保护伞,也不敢轻易有所动作。
但是豫王就不一样了,同是景文帝的亲生儿子,便是私查太子的事情暴露出来,景文帝也不会将他如何重罚,顶多斥责一顿。
况且,豫王费尽心思的想要扳倒太子,即便只是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一定会全力以赴,争取把那些微妙的流言变作事实,好一举掌握太子的罪证,将他一击击溃。
幼僖的提议得到了在场人的默允,思来想去,查太子之事他们不好亲自动手,那么豫王就成了最合适的那一个人选。
裴子绪忽然提出疑问:“可要是豫王找到了太子的罪证,但是却牢牢的掌握在手里不给我们怎么办?”
幼僖闻言摇头:“萧元启又不是傻子,他怎么会拿着证据去陛下面前告太子一状,那不明摆着把罪证都变成了兄弟阋墙,争夺权位的证据了么。以我对萧元启的了解,他多半会把搜集来的证据推给其他人,让同样跟太子不睦的人去做这件事,而他不止会在背后坐享渔翁之利,说不定还会在陛下怪罪太子时上演一副兄弟情深,好排除自己的嫌疑,顺便博得陛下的另眼相待。”
幼僖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瞧得其他三人都均是忍俊不禁。瞧瞧这把皇室拿捏得紧紧的模样,那点子藏在背后的事情,倒是都叫她给玩明白了。
秦陆白哑然失笑,忍不住伸手再次摸了摸她的发顶:“还是咱们幼僖聪明,瞧把这些皇子一个个的都吃得透透的,要是没有你的好建议,估计这会我们都还一筹莫展,伤神苦恼。”
这听上去似是恭维的话,可落在幼僖的耳朵里却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她忿忿拨开头顶上的那只手,扭头瞪他:“合着你是在挖苦我呢。”
秦陆白赶紧举手作发誓状:“天地明鉴,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瞧你这副装模作样的态度,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幼僖哼哼一声,别过头,不理会他。
这一举动更是逗得几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虽在打趣,但更多的却还是宠溺。
裴子绪握拳抵在唇边笑了两声,想起来一事:“对了,今早是不是有个姑娘来找你?我听下人说,那个姑娘是谭仁贵的女儿?”
此话一落,秦陆白和云舒均向她投去目光,俨然这事他们事先是都不知道的,这会听了裴子绪说才晓得有这么一桩。
幼僖却不禁垂下头,娇容露出惆怅之色。
秦陆白观她这反应,脑海中便冒出了一个人:“是谭五娘?”
幼僖点点头,应了:“是她。”
“一大早的,她来找你做什么?”秦陆白继续问。
幼僖咬着唇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涉及到姑娘家的名声,还是这样一桩见不得人的丑事,她实在是不想把这事展露人前,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给毫不留情地扯下。
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察出事情有异,但你一言我一语的连番问了,可幼僖就是抿唇不言,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开这个口。
眼瞧着是问不出什么了,秦陆白索性便换了一个问法:“这个谭五娘来找你,是想跟你联手对付谭仁贵?”
幼僖诧异抬眸:“你怎么知道?”
秦陆白道:“昨晚我们去夜探谭府的时候,要不是她出现帮我们找到了谭仁贵书房里的暗室,又掩护我们出门,估计行动不会那么顺利。”
“哦。”幼僖低低道。
秦陆白问她:“谭五娘不是谭仁贵的女儿吗,哪里有女儿帮着外人对付自己老爹的?”
幼僖慨然长叹,双手托腮,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真是说来话长,不过谭五娘确实挺可怜的,那谭家父子也忒不是个东西了,连我听了都生气。真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谭五娘是怎么在那个吃人的狼窝里长大的。”
她对谭五娘倍感同情,实在是想不通,这么会有那么禽/兽不如的兄长,和这样不作为的父亲!
果然天下的父母都并非是一样的为儿女着想,至少谭五娘就是运气不好,摊上了这么个父兄,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不过抛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