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绪心算了片刻时间,道:“约莫也就这两天,消息就该传回来了。”
秦陆白颔首:“先把谭仁贵贪污受/贿的证据搜集起来,不要打草惊蛇。另外,我们在城外西郊总共发现了七具尸体,其中一具是纪珩已经得到了证实,至于那具女尸,如果我没有估量错,应该就是纪珩的妹妹纪灵芝。”
“可是他们原本想要杀的人应该是玉芙蓉,因为他们想要拿到纪珩藏起来的那个盒子。但是阴差阳错的却把去凝烟台的纪灵芝当作成了玉芙蓉,在没看清脸时就把她带到了鱼池中将其溺死。”幼僖说着,弯弯的柳眉蹙了蹙,“只是我一直都不明白,那些尸体怎么会出现在上京城外的十里坡?”
纪珩是来上京的路上被刺杀身亡,按照玉芙蓉所说,当时另有一拨黑衣人将她救下来之后,他们便一起将纪珩的尸身暂放到了义庄里面,随后才暗中保护玉芙蓉来的上京。
可纪灵芝却是不一样,她是死在江城,就算凝烟台的打手发现杀错了人想要急着埋尸掩藏,也只会在江城附近找个地方掩埋,尸体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上京城外?
还有另外五具尸体,倘若他们都是因为纪珩要来上京告状一事才丢了性命,也就是说他们极有可能也是江城人氏,而且跟纪珩或是谭仁贵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联系,所以才会遭至杀身之祸。
要按照这样说起来,那么这桩案件就绝不仅仅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单一,这里面一定还有另外的原因在。说不定,跟在路上救纪灵芝的那伙黑衣人也有什么扯不开的关系。
幼僖回忆着,将所有的线索都一一串联起来,始终没有弄明白那些人费尽心思把七具尸体运来上京,还想方设法地摆了这么一出迷阵,为的就只是把他们引来江城?
可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
幼僖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一个结果,忽然间心神一凛,似乎有了那么一点苗头。
难道……
幼僖脸色遽变,惊骇道:“会不会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以纪珩的死为苗头,引诱我们来江城,好借我们的手将谭仁国及其身后的党羽连根拔起,他们好坐享渔翁之利?”
云舒垂下眼帘深思一番:“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只是我们既要查案,还要防着背后的人耍心思,玩手段,怕是不容易对付呐。”幼僖光是想想,就已经开始忍不住担心起来。
岂料秦陆白听了这话却是一笑:“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我们也能借他的手查清整件案子。”
闻言,屋中几人皆齐齐看向他。
秦陆白胸有成竹:“有些人想要坐享渔翁之利,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呢?”他将怀里的信摸出来,和桌上的盒子放在一起,“他们想要借十年前淮州城一战来生事,试图在利用完我们之后再摧毁我们的防备,可是,我却偏偏不让他如愿得逞。”
云舒挑眉:“这么说,你是已经有办法了?”
秦陆白会心一笑:“纪珩被杀的案子其实已经初见苗头,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对付另外一拨人,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交起手来我们会很吃亏。不过,他们既然想要借我们的手扳倒谭仁贵及他背后的人,那么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全力找出线索。至于我们疏忽的地方,我想,自然会有人通过其他的办法把消息传递给我们,力求我们能够顺利破案。”
秦陆白走向书案,取了一张纸并一支笔过来,一壁解释,一壁绘图:“目前,我们处于同一立场,纪珩兄妹和其他不知身份的五具尸体是一个谜团,我们目前只解开了纪珩兄妹的身份,其他五个人还需要先破了他们的身份才是当务之急。”
秦陆白说着,又在纸上写了一个“谭”字:“谭仁贵是江城知府,他在江城任职已十数年,人脉甚广,可谓一手遮天。我们纵然是代表朝廷,但是同他硬碰硬,我们绝不会占到一点好处。另外,太子和谭仁贵来往甚密,我们假设两种可能,一种是太子与谭仁贵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只是借着谭仁贵在江城的影响力想要在赈灾一事中博得好名声,那么太子就不是我们拦路石。如果太子保谭仁贵,是因为谭仁贵背后最大的势力就是太子,那么东宫、中宫、丞相府,都会成为我们破案的阻碍。”
分析完这些,秦陆白又在纸上写了“淮州城”三个字。想了想,又在其后添了一个“待”字,昭示此事存疑,目前并无线索,或可暂放一边不作理会。
不过听这样一分析,眼下他们能做的其实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全力找到谭仁贵的罪证以及纪珩被杀的真相。至于谭仁贵背后的势力是谁,企图借刀杀人对付谭仁贵的又是谁,届时只要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之后,那么这一切都会顺势浮出水面。
几人再聚在一块商议了一些细枝末节,便相继出门而去。
行到院子中时,待看着幼僖当先走到前头,彼此拉开了一些距离后,裴子绪便赶紧上前去将秦陆白拉住。
秦陆白瞧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极为嫌弃的拨开手臂上的那只爪子:“要说话就好好说,别拉拉扯扯。”
裴子绪当下抡起拳头,好不容易忍下了,立即又将他拉到一旁,确定幼僖已经走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