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骤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幼僖几乎魂飞魄散。
秦陆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身边,温厚的大掌隔着衣衫抵在她后背上,掌心里的温度穿透衣料递到肌肤上,无形中给了幼僖一点安慰。她高举着手,掌心里的夜明珠在昏暗中散发出柔和光晕,将秦陆白的脸映得格外清晰。
他竖指放在薄薄的唇瓣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幼僖惊魂未定,咬咬牙,试图将狂乱的心跳加以抚平。
“是谁在书房里面?”
随着声音的迫近,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有人进得书房中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秦陆白拉着幼僖赶紧躲在了博古架后头,同时将面巾重新戴好。然而,他们与那人之间也不过只是隔了一个博古架,只需绕过来便能看见其后的他们。
两人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何会有人深夜来谭仁贵的书房。而且,谭仁贵不是已经言明禁止任何人不得进入这里吗?
只是疑惑还没有来得及等到解答,进得书房来的人却已经将房门重新掩上,奇怪的是,下一刻却将手中风灯里的蜡烛也给一并熄灭。
黑暗中,幼僖下意识里往身旁看去,纵使只看得一片黑暗,她也知道,秦陆白定然同她一样不解。
寂静中,只听得轻微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直到空气中那道脂粉香越来越近,秦陆白掐准时机出手。一手钳住来人肩膀,一手扼住她的喉咙,刻意压低的声音缓缓响起:“别喊,要不然扭断你的脖子。”
不知是被震慑住,恐被真的杀人灭口,女子竟真的安分得没有说话。
眼看行迹暴露,幼僖不免担心起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陆白一时还拿捏不准擒住的这个女人的身份,正想着要不直接打晕算了,刚抬起手,却听见女子开口。
她小声询问:“是……是郡主吗?”
秦陆白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再要落下时却被幼僖抓住,一时不解。
幼僖却听出了这声音,将收进怀里的夜明珠重新拿在手中,凑近被秦陆白桎梏住的女子,盈盈光晕映在女子脸上,竟然是白天才见过的谭五娘。
幼僖也是诧异,略一犹疑后,还是示意秦陆白先将人松开。秦陆白虽不情愿,但还是如她所愿松了手。
刚一得到自由,谭五娘并没有第一时间逃走,也没有惊叫,只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离秦陆白远了些,却离幼僖近了些。
面前二人面上皆覆着黑巾,谭五娘看不到底下的容貌,但从那声音里依稀分辨得出是郡主的声音,故而注意力便只放在了幼僖的身上。
“是……郡主?”先前没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谭五娘还是小心翼翼的再问了一次。
身份已经被发现,幼僖也省得故弄玄虚了,索性径自将面纱摘下。
谭五娘反而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今晚一定会有人来,却没想到,郡主会亲自来。”
幼僖微愣:“你知道我会来?”
谭五娘肯定的点头:“因为郡主想要查清楚纪大人被杀的真相。郡主怀疑我父亲,又从我口中得知书房的禁忌,出于好奇,所以郡主一定会来。”
这话一出口,无疑是在昭示这一切都是陷阱,白天之所以会说出谭府书房的禁忌,也只是为了请君入瓮。
秦陆白顿时怒不可遏,长臂一伸,谭五娘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把掐住了脖子。
幼僖急了,赶忙抓住秦陆白的手:“你干什么?”
暗色下,秦陆白声沉如冰:“她故意引你来这,显然是别有用心,你被骗了。”
忽然想到下午的时候裴子绪斥责他的话,正是因为他,所以幼僖才会三番四次的落入危险之中。一开始他还辩驳,但现如今看来,还真是叫裴子绪说对了。
要真是一个陷阱,他那么盲目的就答应了要夜探谭府的事,岂非不是把幼僖亲手推进了陷阱之中?
光是这么一想,秦陆白气得简直要发疯,手下不禁更加用力了些:“说,是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谭仁贵?”
谭五娘被掐得说不上来话,满面憋得通红,呼吸一窒,仅有的空气也在被一点一点的抽走,险些叫她晕死过去。
“问话也不是你这么问话的。”幼僖眼看情况不对,便用力想要掰开秦陆白的手,“你再这么用力下去,就真的要掐死她了。”
秦陆白双目赤红,须臾,才缓缓松了手。
谭五娘踉跄后退撞上了桌案,喉咙疼得厉害,但唯恐引来巡逻的护卫,也只是用力捂着嘴不敢大声咳嗽,样子显然忍得十分艰辛。
幼僖问她:“白天的时候你故意告诉我有关书房的事情,是在暗示我谭仁贵的书房里有秘密,你料定我会来,所以你故意来这里是为了找我,但你的目的是什么?”
谭五娘死死捂住嘴不让那险些抑制不住的咳嗽溢出来,忍得辛苦至极,好一会才稍稍平复了一些:“我并不知道郡主会亲自来,但我想,不管是谁,只要是郡主派来的人,我就可以相信。”
幼僖听得糊里糊涂:“你到底想要什么?”
听谭五娘话里的意思,故意告诉她谭仁贵的书房里有秘密是真,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