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嘱咐青时留下,帮着青月一起看着纪灵芝,不能让她有所小动作。另外则让府里备了马车,她乘车直奔宫里去。
到了承华门外,幼僖下了马车,摸出随身的御令往宫门口走去,将手中御令亮给了宫门口的守卫检验。
守卫恭敬放行,幼僖收好御令,正要迈步跨入宫门,却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声渐近,随着一人唤了声“幼僖”,而使她收回了步子,住步回望。
骑马临近的人是裴子绪,身后还跟着三名侍卫司的人。待得马儿逼近宫门,裴子绪勒马停下,一跃跳下了马背。
随手将马鞭抛给了身后下马的侍卫,裴子绪大步流星的朝着幼僖走过来,不顾周遭人的目光,满面急切担忧的拉着她问:“听说你受伤了?”
幼僖被他突然这么一问,还险些没能反应过来。
裴子绪却担忧不减,不知道她具体伤在了什么地方,双手只虚虚地搭在她的肩头,都不敢用力:“都是这个老秦,说话说一半,也没说明白你到底伤在哪里,害我担心不已。”
幼僖这才听明白了,定然是要调动侍卫司的人必得先得裴子绪的手令,彼时他又恰巧不在京中,故而秦陆白只得让人传话过去。也不知道中间怎么回事,传话的人把她受伤的事情也一并说了,还说得不清不楚,以至于叫裴子绪担心一场,这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只是在宫门口说这些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幼僖左右看了看宫门口的侍卫,虽说都不敢侧目张望,但这耳朵始终是闭不了的,难免会将这些话都听进去。
幼僖尴尬的扯了扯裴子绪的袖子:“表哥,咱们能不能别在这里说这些话,传出去也太难听了。”
裴子绪似这才注意到周围有人一样,固然他不在意,但也得考虑到幼僖的名声,便岔开话题:“你准备去哪儿?”
“刑部。”
“正巧我也要去刑部,一起吧。”
幼僖颔首,与他一道往刑部中去。
跟随他回城的侍卫已经被先一步打发回了侍卫司,但一路上,裴子绪还是没能跳过那个问题,一再的追问。问得幼僖都开始烦躁了,避不过去,只好言简意赅的答了。
不过好在大多都是些皮外伤,也没有伤筋动骨,服用了大夫开的药,用上了阎府特制的金疮药,伤口已经慢慢在恢复,也不怎么痛了。
裴子绪其实是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但总不能在青天白日下叫她把袖子卷起来给他查看,于是就算是有再多的担心,当下也不能付诸行动。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来到刑部外,并肩入了刑部后,裴子绪随手抓来一个经过的吏员,问了秦陆白现下在何处,待吏员说了,他们便径直往后院去。
停尸房就在后院,那里是朝阴修建的一座屋子,平时鲜少有人去。但这次不一样,一连送来了七具尸体,还因为高度腐烂而给验尸带去了不小的麻烦,虽然仵作已经两次给出了验尸单子,但未免出纰漏,还是会多次检验。
他们到院子时,秦陆白和云舒正从停尸房里面出来,遥遥见到跟着裴子绪走来的幼僖,忙让她站在原地,不要上前来。
幼僖正疑惑着,直到嗅道了空气中飘来的一丝若有似无的腐臭味,意识到了是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不好,说了一句在前院等他们,便匆匆地走了。
裴子绪不放心,也跟着她过去。
秦陆白和云舒往耳室净手,又用了柚子水撒在身上,去了身上的味道,才往前院里去。
“你们今天怎么一起过来了?”秦陆白迈步入了正堂,
“宫门口正好碰到,都要来刑部,就一起过来了。”裴子绪随口答着,想到什么,忽然起身朝着秦陆白走过去,二话不说就先给了他胸口一拳,“好啊你,不是让你好好照顾我表妹吗,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秦陆白抿了抿嘴,懒得跟他说什么。
裴子绪却不依不饶:“老子辛辛苦苦去给你找线索,当跑腿,你对幼僖就不能上点心,把她给保护好了?我说你好好的把她牵扯进来做什么?这次是有惊无险,要是下次再出了事,你说该怎么办?”
秦陆白自知理亏,本来都不想搭理他了,可一听裴子绪说他没有上心的话,顿时火气上来,不由得出声辩驳:“我怎么就没有上心了?我对她的关心不比你少?”
“是吗?”裴子绪不屑一笑,“那还真是得谢谢你的上心了,上心了就把我表妹照顾成这样,要是没上心,我今天还能看见我表妹吗?”
秦陆白怒气上涌,凑上去道:“你想打架是不是?”
“来呀,谁怕你,来来来。”裴子绪边说边已经开始撸袖子。
“好呀。”
“你来呀。”
“来呀,看谁厉害。”
两个人剑拔弩张,嘴上功夫是谁也不肯服输谁,又是撸袖子,又是摩拳擦掌,可就是没有真的动起手来。
幼僖被他们吵得脑仁疼,揉了揉太阳穴,听他们还在争执,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闹够了没有,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幼稚不幼稚。”
两个人互瞪一眼,朝着两侧凳子坐下,偏过头,谁也不肯先搭理谁。
幼僖懒得理他们,给云舒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