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明晃晃的大刀就要朝着青时的后背砍下,忽而一道劲风袭来,举着大刀的黑衣人应声倒地。
幼僖来不及多看身后发生了什么,赶紧趁着机会和青时一块将灵芝给拽上来。三人瘫坐在地上,抱在一处,大有劫后余生之感。
这时幼僖才定眼望去,只见有人策马而来,当先一人正是秦陆白,而方才击中黑衣人的是他手中的剑鞘。幸亏来得及时,方才将她们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秦陆白身后除了郑昊还跟着一队人马,看服饰,应是侍卫司裴子绪手底下的人。
两方很快交织打斗在了一起,刀剑相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秦陆白下手毫不留情,围拢上来的黑衣人几乎被他两三招撂倒,且一剑封喉,丝毫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幼僖捂着手臂上的伤就这么看着,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缝隙滴落下来,一滴,两滴,在地上洇出一朵朵血色小花。
解决了围拢上来的黑衣人,秦陆白抽出身朝幼僖走来,单膝点地,脸上可见焦灼担忧之色:“伤得严不严重?”
幼僖还是第一次见他出手如此狠辣,一击毙命,连丝毫犹豫都没有,一时不免怔住。
秦陆白见她不应,目光上下将她来回打量,身上、脸上到处都是血,也不知道究竟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别人的。但她手臂还插着一把柳叶刀,鲜血直流,看得人触目惊心,一颗心骤然硬了起来,眼中杀气迸现。
未久,郑昊等人也已经将所有黑衣人都制服,只留了一个活口,但也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郑昊上前来复命,秦陆白未曾理会,头也未回的将手中长剑抛给郑昊,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幼僖从地上搀扶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幼僖吓了一跳,刚一动,又牵扯到手臂上的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好看的眉眼紧紧蹙在了一起。
“别动!”
秦陆白语气森凉,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幼僖果然老实不再乱动,也是被他严肃的模样吓了一跳,语气便也软和了下来:“我只是伤在了手臂,脚没事,可以自己走。”
秦陆白却抱着她径直朝马儿走去,将她放了上去,随即也一跃上马,将她整个人环在怀中。
“郑昊。”
“属下在。”
“把青时送回阎府。”秦陆白侧目望向灵芝,目光凌厉,“把她带回刑部,交给云舒审问,没有我的命令,除了云舒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郑昊抱拳领命。
秦陆白不再耽搁,扬鞭驭马,策马离去,溅起身后一地尘土。
山间的道路很是崎岖,秦陆白心急着要带幼僖回去疗伤,又恐太过颠簸将她伤得更深,一路紧抿着唇不说话,也很是难受。
幼僖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冷风呼呼吹在脸上,半晌也没将她涣散的思绪从游离中拽回来。
就在刚刚,本来那样凶险的情况就那么轻易的被他瓦解,满地横倒的尸体,鲜血流了一地。
她知道他不是一个噬杀的人,凡是都会留一线,即便之前在鬼市的时候,他也是手下留了情的,并没有大开杀戒。可就在刚刚,他出手绝不拖泥带水,一剑封喉,半点没有仁慈之心。
幼僖也被怔住,半晌反应过来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开口。
因为就算她不必回头去看,也能感受到背后人的怒气。
他,大概是真的急了吧。
待进了城,秦陆白抛下一切先带着人回了府。
在阎府门前勒马停下,秦陆白率先翻下马背,伸出手将幼僖也抱了下来,仍旧将她打横抱起,毫无顾忌的阔步入内,直奔西跨院而去。
这样的举动无疑惹来府中人的注目,自然也看见了幼僖身上的狼狈,还有她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伤,鲜血已将半壁衣袖都染就成了殷红,看起来十分瘆人。
很快有人将消息告诉了阎七,阎七匆匆赶来,在去西跨院的路上和他们碰上。
见到幼僖身上有伤,阎七估摸不准伤到了哪里,赶忙让小厮去请大夫,然后一路小跑着走在前面,先为秦陆白开道,推开了幼僖的房门。
秦陆白径直入内,绕过屏风,走向床榻。先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转头赶紧吩咐跟上来的青月:“去打一盆干净的水来。”
“是。”青月亟亟退下。
“剪子呢?”
阎七又赶紧去房间里摸索着剪子,拿回来递给了秦陆白。
秦陆白握着剪子作势要剪开幼僖的袖子,锋利的剪子刚要剪开衣料,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刀在你的手臂里是一定要取出来的,所以我要先剪开你的袖子,可以吗?”
秦陆白面色森寒,但问出这话时还是尽量平和着语气,似乎是怕吓着她,又怕唐突了她。
幼僖本就不是那种养在深闺的女儿,从小父亲也是把她当成男孩子,和哥哥们一起长大,而秦陆白于她而言也不是外人。况且,名声在这一刻跟手臂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于是点点头。
秦陆白刚要下手,她又忍不住提醒:“你小心一点,有点疼。”
她脸色已经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