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心情很好的回了阎府,幼僖考虑到七叔不宜吃太多过甜的东西,便各色糕点都挑出一块,剩下的让青时青月给府里的人分发下去,也算是尝个鲜。
回了自己的家,没了多余杂事的烦扰,幼僖顿觉神清气爽,将之前落下的账簿学习都抓起来,直到看完方才入睡,一夜好梦。
翌日无事可做,幼僖便打算将父亲书房重新整理一遍,虽说日日都有丫鬟来洒扫,但有些东西摆放的位置还是一如从前。幼僖想着,正好得空可以将书房收拾一遍,也不让青时青月帮忙,用过早饭后便独自在书房里收拾起来。
午膳时青月来请她去膳厅用饭,简简用了饭后,幼僖照常回了书房,将上午没收拾完的继续收拾。
父亲的书房不算大,跟府里的兵器房比起来已经小了许多,书架上摆放的书籍也大多都是兵书典籍一类,还有很多是几十年前的珍藏册,据说现在已无处可售。
幼僖将书籍都一一归类放好,唯独将兵书给挑了出来,分作两部分,打算一部分给秦陆白,一部分带去给裴子绪。
幼僖从铜盆中捞出抹布,将水挤干,又搬来一个凳子,准备踩着凳子去擦顶上的那一层。她擦得十分仔细,边边角角一点都没有放过,无意间触到内壁,却意外的发现内壁竟然有松动的迹象。
幼僖一怔,踮起脚努力的朝上边张望。
上头一层的东西已经被尽数取了下来,幼僖没看见有什么遗漏的,可刚才那触感又十分真实,怀疑是否有被虫蛀,便试探性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内壁,竟发现内壁果然松动。待力道加大,只听得一声轻响,内壁的那一块木板升起,露出后头的空间来。
幼僖生疑,但来不及多想,手已快了一步伸进去,很轻易便摸出了一个盒子。将盒子取下来,拭干净了盒面上的细灰,幼僖跳下凳子,走到书案边将盒子打开。
是一块白玉雕作的玉牌,巴掌般大小,色泽莹润,晶莹剔透。
幼僖拿起玉牌对着窗外射进的阳光细看,中间雕有一个“阎”字,是阎家的阎,可这个东西,她从未见过。
这时阎七端着一盅汤进来,一眼瞧见了幼僖手上的令牌,浑浊的双眼登时一亮,缓缓走过来将汤盅放下,目光却片刻也没离开过那块玉牌。
“姑、姑娘,这块玉牌你是从哪里找到的?”阎七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手背覆满沧桑,可看见那熟悉之物,记忆却像是一朝被勾回从前,汨汨涌来。
幼僖怔了怔,手往书架顶上一指:“我擦拭书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个盒子,装的就是这块玉牌。”
阎七一时红了眼眶,听见一声“七叔”,于是赶忙低下头,横袖将眼泪拭去。
幼僖预料到不对,便问:“七叔,这块玉牌是我爹留下来的吗?它……是我阎家的东西?”
阎七强忍的泪水终是忍不住决堤,连连点头,泪水也似泉涌似的,止也止不住。
幼僖低头看着手里那块陌生的玉牌,触手生凉,可她并不记得有看见过这块东西。但是偏偏它就是在父亲的书房里被找到,还被父亲藏得那么严实,而且看七叔的反应,应该也是识得这块玉牌的。
幼僖满腹疑惑,忍不住问:“七叔,你认识这块玉牌是不是?可我从来都没有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这块玉牌,但它上面又刻着一个‘阎’字,还被藏得那么好,应该是我爹留下来的吧?”
阎七捂住脸,泪水止不住的从指缝间溢下,肩膀一颤一颤,哭得险些没有了声音。
幼僖被吓了一跳,赶忙扶着他坐下,又是顺背,又是递茶。
阎七摆摆手,好一会才缓过来,眼眶顿时通红,血丝布满,吓得幼僖怔怔唤了声:“七叔?”
“姑娘,我可以看看那枚玉牌吗?”阎七声音哽咽,颤颤伸出手。
幼僖将玉佩递过去,只见阎七将玉牌捧在手里,手指轻轻抚着上头那个“阎”字,一时间又不禁哽咽出声。
幼僖扶住阎七的肩膀:“七叔,这块玉牌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爹把它收得那么好,是不是因为这块玉牌很重要?”
阎七重重点头,将玉牌重新放回幼僖的手中,连手带玉牌紧紧握住:“姑娘,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老爷最后一次上战场的前一晚有交待过我。他说,这块玉牌是阎家军之间的信物,可以号令整个阎家军,这是老爷留给你的护身符,也是保护咱们阎家最后的一道盾牌。”
阎七说得认真笃定,听得幼僖一怔,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叫交待?什么叫护身符?什么又是盾牌?为什么这些话听起来,像是爹早就知道自己那次上战场会出事一样?
不像是交待,更像是临终遗言。
幼僖头目森然,扶着靠椅缓缓滑坐在地,右手覆上的力道使得玉牌将掌心硌得生疼,却也极快的唤回了她游离的思绪。
“七叔。”幼僖握住阎七的手,身子没来由的一阵寒,“七叔,当初爹上战场前,是不是早就已经料到了自己会出事,不然他为什么会跟你交待这些呢?可、可要是爹早知道会出事,为什么还要上战场?”
阎七被她的话问得头皮骤然一紧,眼泪干涸凝固在眼眶,怔忪许久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