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不是你,敢做不敢认是不是?”萧元慎怒火冲天,尤其听到宁鸷做了事情却不承认,临到这个时候都还再想着用理由来搪塞他,心里的无名火骤然烧得更旺了些。
宁鸷瞠大了双眼,一个劲儿的解释:“殿下,表哥,真的不是我。”
“你还敢狡辩!”
萧元慎当真是被气昏了头,极力想要挣开韩明正的束缚,恨不得冲过去一脚踹死这个混账才能解气。
但他眼下正在气头上,韩明正哪里敢松手,毕竟宁鸷再有错那也是皇后母家的亲侄儿,也是太子的亲表弟。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要是太子一怒之下真把宁侍郎给打出个好歹来,怕是要伤了皇后的心,和丞相之间也有了龃龉。
大殿其他的宫人都被尽数撤下,谢乙守在殿外,听着里头传来太子愤怒的咆哮,虽然忍不住好奇想要一窥究竟,但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忙带着手下退到更远些的地方,并厉声交代东宫里发生的事情不准外传。
而殿内,宁鸷还再解释,口口声声喊着舒佳太妃的事情不是自己做的,奈何萧元慎正在怒气当口,根本就听不进去,倒是韩明正听进去了一二,心里渐渐有了疑惑。
“殿下,殿下请听臣说一句。”韩明正死死抱着萧元慎的腰不松手,趁乱喊道。
萧元慎根本听不进去,极力想要挣脱:“韩詹事你先让开,有什么事情,等本宫先打死这个混账了再说。”
“殿下,事关要事,殿下还请冷静冷静。”韩明正努力抱着萧元慎的腰,把他往后带了带,“殿下先听臣说完,要是臣说得不对,殿下到时候要做什么,臣绝对不敢再拦。”
韩明正到底是东宫的老人,又一心一意为了东宫着想,萧元慎对他到底是有几分敬重,当下便冷静了下来,不再挣扎。
韩明正静待了一会,确定太子不再有想要冲上去一脚踹死宁鸷的冲动,这才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闹了这么一通,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他又是个文人,这样的场面能见过几回,更是热得通身都出了一身热汗。
“殿、殿下。”韩明正喘了两口粗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热汗,道,“殿下请听臣一言,在贞贵妃随葬品一事上,宁侍郎确实是做错了,而且他隐瞒在先,殿下生气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殿下想一想,宁侍郎既然认了这件事情,又来了东宫,便是一心想要跟殿下忏悔,也希望得到殿下庇护,那么舒佳太妃的事情要真是宁侍郎做的,他又为何不认呢?”
韩明正一口气说完,一时间口干舌燥,看了一眼惊恐未褪的宁鸷,又看向面色稍霁的萧元慎,这才继续说下去:“殿下还请认真想一想,舒佳太妃过世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宁侍郎也不过才十多岁,还不曾走上仕途,又如何能操纵这样的大事?”
这话提醒了萧元慎,方才他也是真的被气糊涂了,也是有责怪宁鸷自作主张,还一直将他隐瞒在鼓里一事感到气愤。但现下听韩明正这么一说,细想起来,也的确发现有所不妥。
一来,就如韩明正所说,舒佳太妃辞世是十多年的事情,那个时候不止宁鸷才十多岁,便是他也不曾真的开始掌事。如此说来,就算要操纵,也不会是宁鸷,因为他还没有这个能力。
二来,盗窃随葬品不止需要里应外合才能够瞒天过海,而且还需要在棺椁入皇陵之前下手,若不然等到封死了陵墓,别说盗窃随葬品,便是靠近陵寝都不是一件易事。
如此说起来,倒还真不是宁鸷。
想通了这一点,萧元慎胸腔里的怒火也就散了不少。再看向跌坐在地上,一脸惶恐不安的宁鸷,到底是念及手足之谊,难免心软。
忽又想到什么,萧元慎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再次掀起惊涛骇浪,眸底映射寒光,紧盯宁鸷:“舒佳太妃的事情……是不是舅舅?”
宁鸷一怔,旋即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唯恐太子不信,不忘举手起誓:“我敢发誓,此事跟父亲绝无关系,他一定毫不知情。”
萧元慎并未当即就信,也是将宁鸷打量了好一会,没瞧出来什么,才重新走到座上坐下,道:“先起来说话。”
宁鸷弱弱应了一声,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萧元慎垂着眸子静默了好一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扶手,似在思量什么。
宁鸷小心翼翼的投过去目光,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只好以寻求的目光望向韩明正,希望他能替自己说说情。
韩明正收到他睇来的求救信号,也是重重一叹气,也有责怪他的意思。可眼下事情已经发生,刑部又顺藤摸瓜查了上来,若是放任不管,怕是很快就要查到宁鸷的头上了。
“殿下……”
韩明正甫一开口,便被萧元慎抬手打断,锐利的视线直逼宁鸷:“除了这件事情,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本宫?想好了再说。”
“没、真没有了。”宁鸷垂着眼帘,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表哥,这事你一定要帮帮我,要是被秦陆白抓到了我的把柄,他不会放过我的。”
别说他俩本身就有过节,就说朝堂上,谁不知道丞相和国公有过节,要真是有把柄落在了刑部的手上,秦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