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别无他法,也只能这么做。
云舒将两本册子接过来,走到书案边坐下,铺纸,磨墨,润笔,待将一切准备事宜都做好之后,这才翻开两本册子细细对比起来。
这是一个细活,除了需要耐心一些,倒也不怎么需要太多人手。
秦陆白从户部带回来的火气已经消散了不少,这才注意到郑昊:“事情查得怎么样?”
郑昊喜道:“我去查了几天,把李家上下都查了一个透,也找到了当时给李家夫人接生的产婆,以及给李大海兄弟看诊的大夫。据产婆说,李老二生下来的时候的确有些体弱,但后天好好将养,依然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那位张大夫则说,当初是他一直给李家老二看诊,初时因为体弱的缘故需要好好调理,但考虑到李老二年纪太小,毕竟是药三分毒,大夫只说等日后大些了再调理,只要不生重寒也没什么大问题。”
“后来等李老二大了些,张大夫就一直给开药膳调理,直到李家老二长到五岁的时候。一个初冬,说是李老二受了风寒,夜里高烧不止,家丁火急火燎的将张大夫请到了李府,救治了一夜,才把李老二的命给救回来。后来张大夫一直给李老二诊疗了三四日,有两日没让张大夫过去,那时候张大夫还以为李老二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毕竟当时他也留下了药方,只要照着药方抓药,按时服用就行。但是,后来没多久就听人说起,李家老二夭折了。”
“为何中间有两日没叫张大夫过去?”幼僖敏锐的抓到了其中的关键问题。
秦陆白也同样疑惑:“料说,这病绝不是突然就会加重的,事先一定会发生一些苗头。不过短短几日,那李老二就夭折了,且还没叫一直给看诊的张大夫过去,这其中不免大有问题。”
郑昊说道:“当时听说的时候我也纳闷,不仅我纳闷,就是在听说了李老二夭折的消息后,张大夫也是纳闷了许久。据张大夫自己说,在知道了李老二夭折的消息之后,他就赶去了李府,就怕是以讹传讹,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说成了夭折。可等张大夫到了李府,见到了李府的管家时,李府管家说他家的二公子的确已经夭折了,就前儿的半夜突然病重,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就这么没了。”
“那张大夫就没生疑?”秦陆白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不是嘛。”郑昊一拍大腿,“这个都还不算奇怪了,更奇怪的,李老二夭折,李府不仅不挂白,还急匆匆的就把人给下葬了,邻里邻居都不知道这事。”
骤闻此言,便是认真翻看册子的云舒也停了下来,略一思忖,忽问:“李府有没有什么禁忌之类?或者说,有没有信奉什么?”
郑昊一脸迷糊的望向云舒,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云舒搁下笔:“我的意思是,李家的祖上既然是盗墓贼出身,那么他们家有没有跟寻常人不一样,信奉什么奇怪的东西?”
秦陆白望着他:“你的意思是……”
“盗墓一派虽然为人所不齿,但我却听说,因为是跟死人打交道,这类人就会格外的信奉些什么东西。就算是没有,譬如,他们会不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禁忌?”云舒缓缓道。
秦陆白沉下心来一想,云舒这话倒是突然提醒了他什么。
记得最开始他任刑部侍郎时,因为想要尽快的熟悉办案流程,还曾去过京畿衙门翻看以往的办案卷宗。他依稀记得,当初衙门似乎也办过一桩盗墓贼的案子,只是那贼盗的只是寻常百姓的坟茔,后来被抓到时,在牢房里也是奇怪得很……
秦陆白骤然想起来:“我好像记得,很多年前京畿衙门也抓过一个盗墓贼,当时衙门的捕快跟我说,那个盗墓贼被抓之后奇奇怪怪,嘴巴里一直不断重复些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幼僖问。
秦陆白抿嘴道:“捕快说那盗墓贼神神叨叨的,他们问他也不答。后来捕快空闲时跟他闲聊起来,那盗墓贼说,一天是盗墓贼,一辈子都是盗墓贼,金盆洗手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止幼僖没有听懂,就连云舒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这“金盆洗手”倒是跟李家先祖对应上了,李大海的祖父就曾经是盗墓贼,但金盆洗手后做起了正经的营生。那间古烟斋也是自李大海的祖父那一辈传下来,在他父亲的手上发扬光大,在上京城开了不少的分店,将家族壮大。
只是李大海却是个混吃玩乐的纨绔性子,古烟斋的铺子垮了一间又一间,但他出手依然大方,邻里都是传言他在吃李家的老本,但也没有什么人过多的去关心。
但有一点奇怪,就算是分店垮了,自他祖父传下来的那一间古烟斋却始终还在那里不曾被动过。
对照之前在古烟斋发现的暗道,那暗道通向鬼市,这大概就是一直没有卖出去的原因所在。
倘若这么一来,李大海岂非不是又重操旧业,走了他祖父以前的路?
重重迷惑压下来,这倒是让郑昊发现了奇怪的一点:“对了,属下还有一个发现。”
秦陆白道:“说。”
“属下发现,李府上下装饰的饰物很奇怪,从来没有双数,只有单数。”为防他们不明白,郑昊又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