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幼僖也就放了心:“把给贞贵妃追加的随葬品图样另外择出来,最后一日了,得赶紧送到尚宫局,让尚宫局的人即刻开始准备。若不然明日贞贵妃就要下葬,我担心会来不及。”
秦惜弱沉默一瞬:“可是明日就要下葬了,今日就算是紧赶着准备,恐怕也得很晚才能将东西备齐。”
“无碍。”幼僖提裙上了石阶,往大殿中走去,“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是有人会按耐不住。惜弱姐放心好了,我早已安排妥当,不用担心。”
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但见她语气笃定,秦惜弱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正巧已入了大殿,正要往内殿去,却不期然间和正出来的太后打了个照面,于是只得先收敛了思绪,敛祍行礼。
幼僖摘下斗篷,也要福身见礼,太后亟步走过来,伸手将她一拦:“哀家正要去看你,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就下床了。”
幼僖浅浅一笑。
秦惜弱道:“太后可得说说她,都让她好好的待在房间里休息了,非不听,硬是要出来,说是要给太后请安,好叫太后您放心。”
一听这话,太后的心顿时软了,将幼僖拥在怀里好一会,眼眶湿濡道:“都是哀家没有保护好你,竟然让你被人这么欺负。要是哀家一开始就跟你一起去,有哀家在,看谁胆敢欺负我的僖丫头。”
幼僖心头一暖,却忍不住一笑:“老祖宗说这些话,可是折煞我了。”轻轻抽出身,素白柔荑轻轻拭过太后眼角的泪水,“皇后娘娘要教训我,这次躲过了,还有下次。难不成,我要日日都把老祖宗带在身边么。”
“你这孩子,哀家说不过你。”太后嗔道,佯装的怒气后却是遮不住的慈爱。
秦惜弱从旁亲昵地挽住太后的手:“太后,幼僖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您担心她,也是一日都食不下咽,所以啊,咱们现在还是赶紧去膳厅用早膳吧。”
太后应了,带着两人转而往膳厅去。
早膳一早已经备下,去到膳厅,待用后早膳,秦惜弱便提议去花园里转转,有几株种在相思亭旁边的桂花树都开了花,清香满溢,令人怡然舒适,同幼僖一块却绝口不提昨日在尚宫局发生的事情。
秦惜弱搀着太后起身,不防此时有宫人进膳厅来禀报,说是五公主来了,正在永安宫外头等候,不知道太后允是不允。
只因昨日的事情后,太后恼怒,已下令将永安宫大门紧闭,无允准不得进入。算起来,一个月内,永安宫已经闭门两次,还次次都与中宫有着扯不开的联系。
太后颦眉,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可见幼僖望来,眸中隐有祈求之色,这才松了口:“估计是听说了昨天的事情,所以一大早的赶来看望你。罢了,哀家先去相思亭,让惜弱陪着你去见吧。”
“是。”幼僖欣喜颔首。
苏嬷嬷便搀着太后往膳厅外走,走出几步,太后却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目光在秦惜弱手腕上扫过,叮嘱道:“听说你也受了伤,一定要找个太医好好的瞧瞧,姑娘家可千万不能留了疤。”
秦惜弱莞尔一笑:“是,太后。”
待目送了太后出了殿门,秦惜弱便吩咐青月去请五公主进来,这才看着幼僖道:“你的计划,预备跟五公主说吗?”
幼僖摇头:“她太单纯了,又包不住话,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了。何况,今次操持贞贵妃丧仪的是宜贵妃,未免走漏风声,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
秦惜弱点点头,这个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便没反驳。只是同她一道出了膳厅,往旁边的水榭中去,预备在那里接待五公主。
不过骤然想起来什么,秦惜弱十分不解:“听说,皇后是因为身体抱恙需要休养,陛下才让宜贵妃帮忙着操持丧仪之事。可昨日在尚宫局见到皇后时,她面色红润,声音洪亮,我瞧着,可不像是半点有病的样子。”
这话同时也提醒了幼僖:“你的意思,怀疑皇后是故意称病,好将操持丧仪的事情推给宜贵妃?”
秦惜弱不置可否。
踏上水榭前的石阶,幼僖缓步进入,没想明白:“可是皇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谁知道呢。”进了水榭,秦惜弱顺势往杌子上一坐,“不过说她有病,我可是不信。你瞧昨日,一听了消息,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就来了,还又绑又抓,最后竟还要将你仗刑,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在故意整治你。”
幼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说了声:“都过去了。”
秦惜弱端起的杯子停在唇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倾身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昨日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吗?”
昨日宁皇后不分青红皂白的要处置幼僖,这事被景文帝和太后一起撞见了,回瑶华殿的时候,更是景文帝亲自抱着幼僖回来,一路也没避着什么人。虽说她昨个儿一整日都在瑶华殿里,太后也下令紧闭了宫门,她倒也没听到外头有什么风声传来,但她不知道,却未必是真的风平浪静。
幼僖还没说话,一道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便从外头响起,抬眼望去,可不正是乐天!
“听说你被打了,严不严重啊?”还未进得水榭,乐天焦急的声音已经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