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打开的殿门生生吓了幼僖一跳,闻声转过头朝身后望去,便看见一脸怒气冲冲的乐天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临了到了身边也不客气,就势往她妆台上一坐,大咧咧的模样可是一点端庄也不见。
幼僖骇然,上上下下的将她扫视过一遍,突的一笑。
乐天累得气喘吁吁,本来还憋着一肚子的气,见她还笑话自己,登时发了火:“你还笑,笑什么笑?”
幼僖捂着嘴,极力的想要忍耐下来,可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副没有任何端庄雅正的模样就想笑。大概连乐天自己都不知道,她头上的发髻因为动作太大都歪了一些,珠钗还松松垮垮地簪在髻中,再不扶一扶,就是一个稍大一些的动作都能将头上的珠钗甩落下来。
“好好好,我不笑了,真不笑了。”幼僖努了努嘴,勉强压下那突如其来的笑意,拉住乐天的手,“我还准备换了衣裳就过去找你,没成想你消息倒是灵通,这就先找过来了。”
乐天气哼哼甩开她的手,抄着手别过头,显然还堵着气。
幼僖不明白她这气从哪里来,但刚听了青时说过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当下对她的宽容可是成倍上升。
于是也不气恼,扬起笑继续讨好:“你生气也不是不行,可是也得跟我说说究竟是为什么生气吧,要不我连劝都没法劝。”
乐天忿忿看过来,她的火气,活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她快气得七窍生烟,奈何对方竟然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这叫她还怎么能气得下去。
可是想想又委屈,乐天说不出口,越想越憋闷,胸口上下起伏不停,差点没把自己气得背过身去。
幼僖只好做鬼脸,搞怪一般哄她开心,见状不行,竟还使了坏心眼去挠她痒痒肉。麻麻痒痒的感觉顿时传上大脑,乐天忍不下去,被挠得哈哈大笑起来,转瞬又想起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又刻意板着个脸,挥开幼僖的手不理她。
“好了,别生气了。”幼僖耐性极好,去握她的手,任她怎么甩动就是不松,好声好气的劝,“就算是生气,那你也得说明白了,好让我做个明白鬼呀。”
“鬼”这个字像针一般落进耳朵里,乐天正过脸,蹙眉道:“赶紧说呸呸呸,不许说这些话。”
幼僖忽地一笑,听话的应了声:“呸呸呸。”
乐天这才放了她,闹了一通,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反握住幼僖的手,担忧道:“宫里都传,你是生病了出宫休养的,我找不到你,也出不了宫,让皇兄去探探你的情况,但皇兄说你出宫后住在国公府,没有正当的理由他也不好过去。你都不知道,没有你的消息,这些日子我可急坏了。”
幼僖心间淌过暖流:“放心吧,我既然回来了,就说明病都已经好了。而且你看我平时身体这么好,生了这一次病啊,下次就不容易再生病了。”
听她这样说,乐天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但看她气色不错,就算是病了,现在应该也已经好了。
原本她也是气幼僖生病竟然没有告诉她,亏得她俩平时这么要好,一语不留的就出了宫,好几日都没有消息传来,怎么可能让她不担心。不过现在见她平安无恙的回来,这气儿也就顺势消了。
“幼僖,宫里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乐天紧张的握住她的手,只怪那些话传得太过离谱,她吃不准幼僖知不知道,不说憋得难受,说出来又没得影响心情。
幼僖眸光一暗,轻轻点了点头。
乐天紧张再问:“那些都是真的吗?”
幼僖踟蹰片刻,脸色有些难看:“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是真的,而且这些以后也不要再提了。老祖宗正为这个事情生气,对这些话很忌讳,你要再提,少不得连老祖宗都要罚你。”说着点了点她鼻子。
鼻子痒酥酥的,乐天忍不住摸了摸,但也听话的应了:“我知道,我只同你一个人说过,母妃面前我都忍着没有提。”
难得她能沉得住气,幼僖对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幼僖,你出宫的这几日……”
乐天正喋喋不休,屁股往前一挪,没注意将妆台上的锦盒撞落下来,啪一声将她的话语截断。
“这是什么?”乐天眼尖瞥见锦盒里露出来的一角,两指捏着那一角提起来,却是一方帕子。
上头散发的香味还是幼僖一贯熏的香,但款式明显是男子用的汗巾,不禁好奇起来,她殿中怎么会有男子的汗巾?
“这……秦陆白的?”乐天捏着一角在她面前晃了晃。
幼僖接到手里:“这不是他的。”
秦陆白大大咧咧,身上不会有这些东西,而且就算是有,也不会用这种白色,他最不喜欢白色了。
一个片段闪进脑海中,幼僖后知后觉想起来:“这是云舒的。”
“云舒的?”乐天一惊,一把将汗巾从幼僖手中抽出来,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他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你们……”
幼僖抿着嘴,白她一眼:“瞎想什么,这是云舒好心借给我的,我给弄脏了,想着洗干净了再还回去。谁知道这事一多,我竟然给忘了。”
说起来,生辰纲丢失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好久了,这方汗巾也在她这里放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