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幼僖一阵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云舒神色不变:“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幼僖方道:“陛下对我挺好的,事事都有想着我,向来是公主们有什么,我也一定会有一份,且只多不少。”
“难怪。”云舒心里明白了。
幼僖却糊涂了:“你突然问这个有点奇怪,怎么,是想到什么了吗?”
云舒抬起头,目光在满面疑惑的幼僖,以及同样好奇的秦陆白脸上流转,而后缓缓道:“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据我了解,太子鲜少出过什么大错,即便犯错,为了顾全太子的颜面,陛下也从来都不会当着朝臣的面过多苛责。这次因为奏疏上的疏漏,陛下不止呵斥了太子,还罢免了太子的早朝,令其在东宫闭门思过。”
“所以你是怀疑,陛下明面上是在因为奏疏的事情呵斥太子,实则是为了替幼僖出气?”秦陆白替他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云舒颔首:“眼下看来,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而且我以为,说是出气就有些不太恰当,更多的,应该是借此机会来敲打中宫和太子。”
不管景文帝因何而更喜欢阎家这个小女儿,但疼爱是事实,在处理太子的事情上,偏心亦是事实。
其实这个结果早在一开始听说了太子被处罚的事情之后,秦陆白大约就已经猜到了。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多虑了,不过眼下听云舒也是这样说,大抵背后是真有隐情。
幼僖听罢只是叹气:“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也不知道皇后和太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太子要续娶太子妃,京中这么多的名门闺秀,挑哪一个不是更好的选择,何必要来找我?”
这事可是困扰了幼僖很多天,宁皇后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娶对一个太子妃,那对太子而言该是多大的助益,这一点宁皇后一定会有所考量。
至于她,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空架子而已,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宁皇后为何就唯独偏偏挑中了她?
幼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直到手背上覆上一层温暖,她蓦然回神,抬头只看见秦陆白投来的安抚的笑容:“放心,有这么多人护着你,你还担心什么?”
幼僖拂开他的手,抄着双手向后一靠:“我担心什么,我不嫁,他还能强娶不成?除非,他不怕新婚夜,新娘变尸体,那就尽管来好了。”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秦陆白脸色一变,急着上来捂她的嘴。
幼僖嫌弃的手将他拨开:“我就说说而已,为他丢了自己的命,那也太不值了。”
“说说也不行。”秦陆白神色严峻。
幼僖撇了撇嘴,挑开帘子朝外头张望,已能看见门匾上“阎府”两个大字,遂道:“来都来了,要不要进去坐坐?”
秦陆白还介意她刚才信口胡说一事,撇开头不作理会。
幼僖懒得管他,只问云舒:“你呢?要不要进去坐坐,喝杯茶什么的。”
云舒迟疑:“还是不了,刑部里最近有太多琐事,我还得赶着回去处理。这样吧,等这些事情过去了,我请二位到寒舍做客。”
幼僖欣然应下:“好啊。”又瞥一眼秦陆白,“那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取了东西就走。”
云舒道:“好。”
幼僖撩开车帘下了马车,提着裙摆往阎府中去。
不过少顷,幼僖已将东西取了回来,登上马车,车夫便打道出了双花巷。先是去了宫门口,云舒下了马车,秦陆白随后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叮嘱郑昊,便一道随云舒往宫里去,幼僖则坐着马车回了国公府。
临近夜里的时候秦惜弱回了府,一见着幼僖便亲昵在一块,晚上的时候更是同小时候一样睡在一起,秉烛夜聊直到天亮方才睡去。
之后她倒是鲜少见到秦陆白回府,抓着用早饭的时候问他,只说是刑部近来案子多,所有人几乎都耗在了官衙里,也就忙里抽闲回来睡一夜,第二日用了早饭就要匆匆地赶去衙门。后来更是连晚上也不回来了,只宿在了值事房,算了算,幼僖已经有两日没有见到他了。
用了晚饭,幼僖正独自在院里散步消食,忽听院墙旁有轻微声响传来,便好奇走过去看。
夜色深深,大片的花丛遮住了视线,幼僖走过去查看,只隐约透过花丛间的缝隙看到一个身影,谨慎道:“谁在那里?”
说话的时候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中,幼僖保持着距离不曾走近,只待那人露出脸来。
花丛后的身影动了动,旋即缓步出来。月光下,五官立体俊逸,修长的身影立在花丛旁,饶是身上沾了片片落叶也难掩丰神俊朗。
“秦陆白?”幼僖借着月光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由一怔,“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好端端的翻墙进自己家,跟做贼一样。”
秦陆白掸了掸衣袍,阔步走来:“这不是因为太晚了嘛,担心回来的时候撞见爹娘,少不得又得盘问一番,我还懒得解释了。”
幼僖抿了抿嘴:“所以你就大半夜的翻自己家院墙,我还以为是贼呢,吓我一跳。”
秦陆白笑笑,注意到她手中握着的东西:“哪个贼这么想不开翻国公府的院墙?要是我没有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