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念儿就要再次被人拖下去,真要是落在了大武小武的手上,只怕就真是下场可悲。
小蝶到底心软,不顾身边姐妹的阻拦,扑上来挥开大武小武的手,一把将念儿抱在了怀里。
小蝶是飘香院的姑娘,虽然不是头牌,但飘香院自来都有规矩在,底下的人不得花妈妈允准,是决计不能够碰楼里的姑娘,若是叫花妈妈发现了,那一双碰过姑娘的手手也就别想要了。
有小蝶护着念儿,大武小武也不好上前来强行拉扯,只能老实地站在一边,等着花妈妈接下来的吩咐。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脚踹得实在是厉害,念儿哭得声音渐小,却将小蝶的衣裳紧紧的攥着,像是抓住了一条救命稻草,稍不留意就是小命休矣。
小蝶也是真心疼她念儿,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也是哭着朝花妈妈求情:“妈妈,念儿也只是忠心,并不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她还这么小,要是落在了大武小武的手里,她这辈子就毁了,妈妈你叫她日后怎么活得下去啊。”
小蝶也哭得声嘶力竭,虽然同样害怕颤抖,却并没有要松开念儿的动作。
花妈妈怒不可遏:“这个死丫头当初瞒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一点了?现在好了,翩翩被当场了杀人凶手,咱们飘香院难保不会落得一个包庇凶手的嫌疑,你让我们飘香院日后怎么能继续做得下去?你看看这楼里有多少人,多少张嘴,难道都不要吃饭了吗?”
“可是妈妈现在让人把念儿带下去也无济于事,除了让刑部再抓到我们的把柄,倒不如,不如让她将功赎罪,妈妈你看怎么样?”小蝶情急之下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眼下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在徐长友被毒杀的案子没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刑部的眼睛就会注定一直盯着飘香院。现在大门也被锁了,生意不让做,人也出不去,消息也不能流通,要不想办法自救,怕是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花妈妈颓坐了下去,沉着思绪想了好半晌:“可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够保住这一屋子的人?”
小蝶呼吸急促,细细一想,突然就有了主意:“妈妈,今天在刑部衙门的时候,那位大人不是给咱们看了一些线索吗?他们想要拿捏住翩翩的罪证,就一定会想发设法的找到那另外一只耳坠子和那件被勾破了的衣服。我们只要将东西先一步毁了,刑部没有了证据,自然也就不会再扣着翩翩了,飘香院也就没事了呀。”
花妈妈听了她这话,颇有些不可置信:“销毁证据,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要是被刑部的大人查了出来,别说翩翩了,飘香院上下都保不住,你我都得死。”
“可是现在我们也无计可施了呀,翩翩是清白的还好,她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她在飘香院里面待了这么久,难保不会叫刑部的大人觉得我们也有包庇之嫌,到时候咱们也照样一个都跑不掉。”小蝶慌乱极了,说出的话根本来不及思考,一股脑儿的就冲口而出,“依我看,我们倒不如铤而走险,要是真能将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那咱们大家的性命也就能够保得住了。”
然而这话一经说出来,登时就惹得飘香院里其他的姑娘们一阵恐慌,互相交头接耳,也同样是满面的焦急担忧。
花妈妈心里头正烦躁着,又听着身边的唏嘘声此起彼伏,更加心烦意乱了,不禁大声呵斥一声:“都别吵了!”
姑娘们登时安静了下来。
花妈妈思量再三,盯着被小蝶护在怀中的念儿:“那些东西,你知道在哪里吗?”
念儿抽泣着从小蝶的怀里探出头,横袖抹了把泪,点了点头。
花妈妈:“好,你去把那些东西找出来,就在院子里给我烧毁干净,什么痕迹都不许留下。小蝶,你去看着她,务必要把东西烧毁得一干二净,不要被人抓到什么把柄。”
“是。”小蝶应了,与念儿一并搀扶着站了起来。
花妈妈横扫屋中的一众人:“你们都给我好好的管住嘴,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自个儿的心里最好有一把秤,别叫心直口快害了你们自己,可明白了?”
“明白了。”众姑娘皆应声。
大堂里已经没有了别的事情,小蝶便同念儿一块往后院去,只让念儿上翩翩房中去取东西,自己则找来一个铜盆,在院里将火生了起来。
念儿专是伺候翩翩的,她屋中的东西,念儿大概比翩翩自己都还要清楚一些。
向来飘香院的姑娘们都有一个藏私房钱的地方,未免遗失或者是叫有心人惦记,都会找一个妥当的地方收着。翩翩的床榻中间就有一个暗格,向来体己钱,或者是其他贵重的物品都会被收在里头,除了翩翩自己,也就是念儿无意中发现过一回。
念儿将两样东西都一一找出来,确认检查无误后,正要将打开的衣裳重新叠好,却听见了楼下院里小蝶的声音,忙放了东西出去回应。
小蝶在下面喊着:“念儿,火已经生好了,你东西找到没有?”
“已经找到了,我马上就下来。”念儿说着,又急匆匆地返回了房间,也来不及叠整齐了,抱着东西就往楼下走。
小蝶看了眼她怀里的东西,只是问:“确定是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