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长友家的院子里出来后,三人继续走访了周遭的几家邻里,但得到的消息几乎同那位李大娘的没有什么区别。
在邻居的眼里,张秀英勤快漂亮,能干踏实,是个不折不扣善良的好姑娘,周遭想娶的人也有不少。
而在邻居的眼里,徐长友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贪婪自私,喜酗酒,常打人,周遭避开他的姑娘数不胜数。
同一屋檐下一对夫妻两个人,旁人给出的评价却是这样的天差地别,实在是令人咋舌。
走在回去的那条小巷里,幼僖回忆着那些邻居所说的话,不由得叹气:“难怪京畿衙门定案要治秀英死罪的时候那么多人反对,甚至还联名上百人书请求重查此案,根据那些人的证词,张秀英嫁给徐长友还真是糟蹋了。”
秦陆白也叹气:“是啊,徐长友虽然已被毒杀,但生前做的这些事情的确是令人发指,说他是死有余辜,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做错。”
“就是。”幼僖嘟囔着附和。
静默了一路的云舒听了这话,唇角牵了牵,忽道:“要不别查了吧。”
“啊?”
身旁两人同时惊愣,停下步子来,二脸吃惊的将他望着。
云舒转过身,清朗的面容上一派镇静:“既然大家都觉得徐长友是死有余辜,不管张氏有没有下毒,她都已经在衙门的牢房里受了那么多刑,几乎都快去了半条命,也够了。依我看,这事就别查了,全当是徐长友自己想不开,买了砒霜自己吃着玩了。”
身旁两人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不可思议的将云舒望着,偏偏他还说得这样的淡定认真,浑似真的是如此想着一般。
幼僖抬手合上自己因为张得太大而有些干涩的嘴巴,再砸了咂嘴,不敢置信的问他:“你说真的?”
虽然她是真的有这样想过,但那也只是这样想想而已,这样的话从云舒的口中说出来,终究还是有些不太合适吧。
云舒淡定将她望着,看着她从吃惊到讶异,再到最后的怀疑,甚至于眼睛里还有涌现出的那么一点点期待,他却什么也没说,摇摇头走了。
但他转身前唇角勾起的一抹笑却清晰的落在了秦陆白的眼中,经过跟云舒这么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几乎是立时就反应了过来,不由得低头一笑。
幼僖却没反应过来,但看云舒就这么干脆的走了,表示十分不理解:“他他他,他什么意思?”
秦陆白忍俊不禁,弯曲了手指轻轻刮过她小巧挺翘的鼻梁,宠溺道:“傻瓜!”
幼僖摸了摸鼻尖,刚反应过来那么一点,已被秦陆白拉着走了。
小巷外头,郑昊已经等了整日,现下正困得不行。他坐在车辕上,单脚踩在上头,拳头支着额头,手肘撑着膝盖,竟就这么睡着了。
三人从小巷拐角追出来,因幼僖已经反应过来云舒方才是在揶揄自己,这会儿正不依不饶的围着他数落。
声音从空巷里传出来,郑昊立时惊醒,赶忙跳下了马车,还不及说话,已经率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秦陆白道:“等了很久了吧。”
“没有。”郑昊打量一眼三人,“案子查得怎么样?”
“查到了一些,不过还得回去再整理整理,还有细节之处恐怕还得再细细查一次。”
郑昊点点头,已不再继续问。
幼僖数落了云舒一路也不见对方给一个反应,气鼓鼓的抄着手站在马车边,重重的喘着粗气。
秦陆白由不得一笑,凑过去握住她双肩安抚:“好了别气了,他就是逗你的。”
幼僖气鼓鼓抖了抖肩。
秦陆白无奈的朝云舒睇去一眼,耸了耸肩道:“你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云舒无言,随口一句玩笑话,现在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过去:“要不,我请大家吃饭吧?”
幼僖迅速别过头来:“吃什么?”
“你定就好。”
幼僖果然认真的思考起来:“这里是城西,城西最有名的就是醉仙楼了。上次吃过的十二碟味道还挺不错,郑昊,你应该没去过吧。”
她忙朝郑昊挤眉弄眼,郑昊立时就懂了:“对,对啊,我还没去过呢,正好饿了。”
幼僖得意洋洋一笑,再次看向云舒:“你有意见么?”
云舒一怔:“没有。”
“那好,咱们就去醉仙楼。”幼僖顿时眉开眼笑,也不用人搀扶,轻松一跃便跳上了马车。
云舒对她这样前后两面模样的实在是汗颜,这变脸的速度,当真是比天气还要难以叫人捉摸不透。
秦陆白伸出手搭着他的肩,忍不住笑:“谁叫你非要逗这位姑奶奶的,我平时都不敢轻易招惹她,这次只是请客一次,你已经血赚了。破财挡灾,就当破财挡灾了啊。”语罢,也率先跳上了马车。
云舒愣在原地,忽然觉得不是自己逗了别人,好像是自己削尖了脑袋要往这坑里钻似的,而这坑里什么都没有,唯独两个字:破财。
几人都上了马车,马车往一路往醉仙楼去。
奔跑了整日,幼僖三人一坐下就开始昏昏欲睡,直到郑昊将马车赶到了醉仙楼门口,有小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