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垂头间只觉得脸上痒痒的有些不舒服,不在意的抬手挠了挠,再不经意间抬头,正好瞧见赵邯乾正盯着自己看,于是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难道我脸上有东西不成?”
于是抬手往脸上一抹,再低头一看,并没有看见什么脏东西。
赵邯乾越发觉得她可爱了:“我只是在想,倘若刚刚有人心怀不轨,故意套听你的话,你这样毫不无保留的和盘托出,不是正好中了坏人的下怀么?”
乐天后知后觉,赶忙捂住了嘴,然而若是真有人故意套话,眼下也是来不及了呀。
“只是说了这些而已,应该没事吧。”她不确定的小声嘟囔。
赵邯乾忍俊不禁:“有事没事都没关系,你大可以相信我。”
乐天瞥他一眼,不愿再同他讲话。
马车一路驰行,奈何赵陆也是初来乍到,对上京城的地形也是很不熟悉,几乎是每过一条街,每穿一条巷子,都得将马车停下来问问路人。
这样一耽搁下来,等到马车行到双花巷时,也是大半日过去了。
乐天在马车里坐得屁股疼,扭来扭去的浑身不自在,可又碍着旁边还坐了个陌生男人,又是刚刚才闹了不愉快的,就更加不想在人前失礼,于是不免更是显得拘谨了。
可坐在马车里实在是无聊,没有点心消遣,也没有人可以陪同说说话,只觉无趣至极。
乐天偶尔朝外头看看,大街小巷虽热闹,但此刻她的心思都只在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到幼僖这事上,对外头的热闹实在是提不起来什么兴趣。再小心翼翼的拿着眼风去扫旁边的人,他阖目养神,一路都不曾睁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经睡着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再说些她不爱听的话来,指不定又得忍不住赏他一巴掌了。
就在乐天昏昏欲睡时,马车突然往前趔趄了一下,她一下惊醒,揉了揉惺忪睡眼。
外头传来赵陆的声音:“五公主,阎府到了。”
残留的困意在倏忽间消散了个干净,乐天欣喜地挑开车帘,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往上看去,红色牌匾上用金漆描了两个大字:阎府。
据说这还是当年先皇御赐的牌匾,还是亲手所写,只这两个字便可见对此门内人之器重。
乐天小跑着上了石阶,举起了手正要叩门,不妨与此同时大门应声而开,小厮站在门后与她面面相觑,俱是一愣。
还是小厮先反应了过来,问了声:“你找谁?”
“我找你们家姑娘,阎幼僖。”乐天垫着脚努力朝里头张望,“幼僖呢?幼僖在不在?快快让她出来见我。”
小厮被她弄得满头雾水,但见是个陌生人,既不报名讳,也不说来意,张口闭口就找自家姑娘,一时也没敢放人进去。
乐天也是急了,推搡间里头又来了一个小厮,两个人站在门口将她挡得严严实实,不肯留出一点缝。
大约是听见门外的动静,七叔从正堂里出来,便见到门口推推搡搡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为了府门清净,便上前查看。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七叔由远及近,小厮们忙住了手,回身恭恭敬敬地一礼。
当先拦着乐天的小厮开了口:“七叔,门外有个小哥儿说要找姑娘,也不说自己是谁,我们也不敢贸然放人进去。”
听着小厮这话,七叔才将目光移到门外一身短打的人身上去。
他定睛将人上下打量了,心头却暗忖:这哪里是个小哥儿,分明是个乔装打扮的姑娘。
既说是来找姑娘的,七叔便走上前,客客气气的道:“这位姑娘,你找我们家姑娘不知有何要事?”
一眼就被人看穿了身份,乐天垂头扫了眼自己身上,当下也懒得遮掩了。
只是刚刚听小厮管人喊“七叔”,乐天在脑海中将回忆一搜索,突然喜道:“七叔?你就是七叔?”
七叔一头雾水:“姑娘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听幼僖经常提起你,所以我知道。”
七叔这便纳闷了,既如此说来,倒还真像是跟自家姑娘认识是的。
只是这年头骗子也猖狂,七叔不敢贸然将人领进府中,便试探着又问:“不知姑娘是……”
乐天顾忌的望了眼四下,招了招手,待七叔走近后,才凑过去低头与他耳语了一句,再亮出了怀中揣着的一块玉牌。
七叔大骇,忙要拜下:“五……”
刚开口了一个字,乐天眼疾手快的将他一扶:“此事不便声张,还请七叔代为保密。”
七叔观她这身打扮便知晓了,也不敢不应。
这时乐天又往里看了看:“我今日是来找幼僖的,七叔,幼僖在吗?”
七叔“哎呀”一声:“来的不巧,早晨刚吃了饭,姑娘和秦侍郎便外出巡视铺子去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倒不是很清楚。”七叔又想了想,“不过今晚城西有庙会,姑娘和秦侍郎约好了要去逛庙会的,估计不到夜里不会回来。”
“这样啊。”乐天甚是失落,看来是自己来得太晚了,竟就真的这么不巧,偏偏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