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嘱咐珍珠和青时好好照顾乐天,便携了伤药出营帐去找云舒。
驻扎的地方范围甚大,营帐除了景文帝的大帐外,其余的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而为防有认错的误进了旁人营帐,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故而帐外都悬挂有一方小木牌,上头注明了姓名。
男女的营帐分在两侧,中间生了篝火,勉强算是一条楚河汉界。
狩猎刚结束,此刻众人都几乎聚在大帐那里,围着篝火烤肉吃,此处也只有侍卫在巡逻。
幼僖沿着一路找过去,不消一会儿便找到了门口悬着云舒名号的营帐。
她站在营帐外,略提高了音量喊道:“云侍郎,你可在里面?”
喊了一声没有动静传来,别是已经睡下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喊一声,帐帘却被人挑开。
出来一人,与她四目相对,皆有诧异。
“你怎么来了?”秦陆白颇有些意外。
幼僖亮出了手里的药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秦陆白瞬间明了,会心一笑:“懂了,要不要进来?”
“方便么?”幼僖探头朝里望了望,然而什么也没瞧见。
秦陆白失笑,撩开帐帘,往一旁挪了两步:“放心,穿着衣服呢。”
幼僖满脸黑线,吸了口气,径直走了进去,可一进去就愣住了。
只见云舒坐在榻上,白衫已经黑得不成样子,还有几处的云纹都挂了丝,尤其是腰间的地方更是破了道口子。头发也有些乱了,想是有略微整理过,虽梳得不光整,还不至于蓬头垢面,但整个人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狼狈不堪。
幼僖立在原地怔住,好在她刚听了乐天的叙述过来,要不然看到他这副模样,倒不像是摔的,而像是被抢劫了似的。
这时秦陆白也跟了进来:“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这个样子,刚打了热水准备给他擦一擦,赶巧了,你这就过来了。”
幼僖蓦然回神,赶紧将手中的伤药都递了过去:“乐天让我过来的,说是担心云侍郎受了伤,所以让我拿了药过来看看。”
“那她自己怎么不来?”秦陆白走到床榻边,伸手拿起云舒放在一旁的药瓶,打开来闻了闻,倒确实是上好的伤药。
得了,还省得他再费事去找太医了。
“乐天的脚踝伤到了,一时间还不能下床,所以让我过来看看。”幼僖解释着。
眼下云舒的情况看上去可比乐天糟透了,本来她还不相信是云舒保护了乐天,这会子倒是有几分相信了。
她走过去,又再次将云舒上下打量,不确定的问:“要不要给你找个太医过来瞧瞧?”
云舒略动了动,不知道牵扯到了哪里,疼得倒吸了口凉气,连脸色都变了。
秦陆白按住他:“别动,小心你背后的伤。”
幼僖走过去一看,果见得他后背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有丝丝鲜血渗出来,将白衫污了一片,连她瞧了都有些不忍心。
“伤这么严重啊,还是叫太医过来瞧瞧吧。”
云舒忍着疼,脸色十分不好,仍旧固执:“不用麻烦太医了,就一点皮外伤。”
幼僖不信,看他的模样,分明是伤得不轻。
这时候秦陆白也检查了他后背的伤势,道:“的确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伤到什么要害的地方,不碍事。”
“那他怎么……”幼僖指了指云舒,欲言又止。
“大概是咱们云侍郎太娇弱了吧,难得受一回伤,这不——”秦陆白打趣着,手无意拍在了云舒的肩膀上,疼得他又是一抽,于是讪讪着收了手,“抱、抱歉。”
云舒今日被折腾得够呛,实在是没多余的精力再同他玩笑。
秦陆白也意识到什么,冲着幼僖道:“要不你先回去,我替他将伤口处理了再过来找你?”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单独待在一起,传出去确实是不太好听。
幼僖也不坚持,留下了伤药便离开了。
待他一走,秦陆白才解开了云舒的腰带,脱下了他的衣服,前胸还好,后背真是伤痕一片。端看那伤痕的模样,倒像是被什么擦伤了一样,伤口不深,但面积很广,几乎布满了整个后背。
秦陆白拧干了巾帕,先将伤口附近的脏污擦干净,又上了药酒,最后才涂了药膏。目光在营帐内梭巡一周,见旁边有套干净的里衣,便拿来给他穿上。
“最近要忌口,辛辣的一律不能吃,还有酒——”秦陆白正收拾着东西,突然想起来,“哦对了,你不喝酒。那正好,省事了。”
云舒系着里衣的带子,朝他道谢:“今夜麻烦你了,多谢。”
“都是同僚,客气什么。”将面前的东西堆砌在一起,秦陆白拍了拍手,转身走了过来,在云舒旁边落座,“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云舒沉沉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秦陆白扬唇一笑:“洗耳恭听。”
云舒无奈,只好将白天时候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昨晚他被石子砸中一事秦陆白也是知情的,故而也没有刻意忽略这一段,只是说了个大概,估摸着将事情说清楚也就是了。
秦陆白听得云里雾里,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