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毫无硝烟,却又杀意浓烈的博弈,正式拉开帷幕。
李睿紧随李辰后头,落下棋子,认真道:“自然!陛下乃明君。”
李辰很受用,却不表露,继续落下第二颗棋子,似笑非笑道:
“其实,皇叔不必如此恭维朕,朕选黑子,还有另一个原因,皇叔想听听看吗?”
李睿眼眸深邃,拱手道:“臣,愿闻其详。”
李辰咧嘴,定定与他相望。
“黑子一如既往的黑,即使再多肮脏泼到它的身上,它依旧不改本色。”
“可白子不一样,终其一生都是宛如神明一样的存在,可若它沾上一点黑色……”
“那便是一生都不可擦去的污点,甚至是造成它变成一颗废子的致命黑点,你说呢,皇叔?”
“咔~”
话说完,他快狠准的落下第三颗棋子。
李睿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诧异之色。
残暴不仁,昏庸无能的李辰,居然能说出这样的宏论,当真是小看他了。
不过他却未表露出任何异样,依旧面不改色,哂笑道:“陛下真知灼见,臣自愧不如,愿以茶代酒,以表臣的敬佩之意。”
说完,当真捧起茶盏,一饮而尽。
李辰自
然不能驳了他的面子,浅尝还礼。
棋之静,如一池春水,波澜不兴,化静为动,狼烟四起,杀戮大开,这气势绝不亚于硝烟滚滚的战场。
不知过了多久。
待棋盘上布局成型,李辰忽而咧嘴,自说自话道:“皇叔,你看些棋局,像不像朕的江山?棋子如兵如将,步步为营。”
见他意有所指,李睿也不慌张,淡淡道:“陛下所言甚是!臣相信,在您的治理下,大魏定能繁荣昌盛,重上顶峰。”
说着违心的话,实则对李辰嗤之以鼻,对这局棋更是胜卷在握。
李辰看到他眼底的得意,不温不火道:“皇叔如此想,朕甚欣慰。”
“可有些人却以为自己胜卷在握,行棋不思后果,终因一叶蔽目,而满盘皆输。”
说完,不等李睿开口,他直接抬手,将棋子放到一处极不显眼的地方,漠然抬头。
“皇叔,你输了。”
只一句,凛冽无比。
宛如死神猛然睁眼,凶猛杀意,直逼李睿面门。
李睿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
看到棋盘上,黑子分明每一步都行走偏锋,却能在最后背水一战赢得全局,他心头一颤。
不过很快,他压下了心中的震撼,
对着李辰拱手笑道:“臣不才,陛下见笑了。”
李辰似笑非笑,接过海公公手里的茶勺,亲自为他舀上一盏茶。
“其实皇叔并非不才,皇叔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小心谨慎,可却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东西。”
说完,他止住了浅笑,猛然抬头,早已收起了慵懒恣意的模样,冷厉霸道之气乍然而出。
巨大的压迫感传来,宛如泰山倾颓,令人不敢直视。
李睿身躯猛然一颤,就像被死神紧紧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丝声响。
李辰没有给他开口询问,甚至假意奉承的机会,漠然道:
“皇叔忘记了,黑子不论何时都是先落子的一方,白子永远都只能被它牵着鼻子走。”
李睿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李辰话里的意思,浑不在意的笑道:“陛下所言甚是,棋盘之上,黑子永远拥有主动权,老臣甘拜下风!”
说完,小心翼翼起身,对着李辰恭敬拱手:“陛下,夜幕已深,龙体为重,臣先行告退。”
李辰收起凛冽之色,看着他虚伪做作的模样,心中嗤笑。
悠然起身,走到他面前,咧嘴一笑。
“既然如此,朕也不多做挽留,皇叔!您……走好。”
虽然是
极度平常的话语,可李辰却故意拉长了声调。
李睿闻言,浓眉微蹙,轻轻抱拳:“是,臣,告退。”
说完,弯着腰,拱手后退,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海公公上前,阴测测道:“陛下,南岐王如此恭敬,丝毫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当真是心机深沉。”
李辰脸色深沉,冷眸微眯。
听到海公公的话,他忽而猖獗大笑起来。
“哈哈哈,城府?”
空旷无人的御书房,这笑声宛如魔鬼嘶鸣,震慑人心,颤人心脾。
许久,他止住笑声,满是深意的看向海公公,戏谑道:“你看的还是不够透彻啊。”
海公公不明所以。
李辰看向远方夜幕,眼底的杀意,如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皇城。
风雪交加中,彻底静谧下来。
皇城外。
刚刚修建完成的含嘉仓四周,无数道黑影从天而降。
在所有人熟睡的时候。
他们抬着十几个造型绝美的铜箱,藏身到仓谷四周的密道中。
没过多久,又在大雪纷飞中极速撤离。
为首的黑衣人,挥退了所有的同伴,回头看了看含嘉仓的方向,起身朝着皇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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