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赫!不要胡闹!”
樊嵊还以为樊广赫没听明白自己意思,语气加重。
“请总兵大人给我这个机会!”
樊广赫仍旧坚持,抬头直视樊嵊。
樊嵊一愣。
因为他从樊广赫的眼神中看到的是深深的渴望。他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广赫啊……”
这种情况下,樊嵊也顾不得其他人在场了,走到樊广赫的面前,拍了拍樊广赫的肩膀,道:“我知道你立功心切,可你毕竟资历浅薄,这等极为重要的任务,不是你能带头的。”
他还是不想让樊广赫去。
“广赫愿做以小兵之身前往!”
樊广赫却说。
这直接让樊嵊没得退路了。
他深深看了樊广赫半晌。
“我会活着回来的,就算没有,我也会留下遗书,说明这一切和叔叔你没有关系。”
樊广赫又说。
他这是铁了心了。
“很危险!”
樊嵊说。
樊广赫索性也直接说了,“难道在关内就不危险了么?叔,我想赌一赌。”
樊嵊狠狠瞪他。
关内固然凶险,但毕竟风门关南侧是一片坦途,他完全可以保证让樊广赫等这些候门子弟安全回往西北。
“请总兵大人成全!”
樊广赫竟是猛地单膝跪了下去。
“请总兵大人成全!”
而这时,帐外也哗啦啦涌进来近十人。
翟阳州、郝泉、武兴怀等等,赫然全部在列。
他们全是这次来到风门关历练的,也全都不是家中嫡长子,并没有爵位可以继承。
在分析过风门关现在境地后,樊广赫提出去破辽军的粮仓才是唯一的生路,这些候门子弟们便是深以为然,一通商量后,也就出现了眼前这一幕。
若非如此,樊广赫也不会这么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非得要去。
“这……”
樊嵊、凌永和、危同浦等人都不禁是一愣。
这些小家伙是要玩真的啊。
樊嵊压力更大了。
他不是不懂樊广赫等人的心思,只这些人都身份特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担待不起。
不过,这倒也的确是个捞军功的机会。纵然不成,那也是士卒表率,而若是侥幸成了,那简直是泼天的功劳。
“凌副总兵!”
一番沉吟,樊嵊扭头看向凌永和,“不如便由你亲自率人前去?”
凌永和是个老将,也是个有本事的,甚至不在他樊嵊之下。
“是!”
凌永和微微一愣,点头答应。
“事不宜迟,那这就去准备吧!”
樊嵊冲凌永和使了个眼色,随即立刻转头对樊广赫等人说道:“你们既然求着这个机会,那本将便给你们这个机会,好好跟着凌总兵,一切都务必听凌总兵指挥!若是乘胜而归,本将亲自给你们请功!”
“谢将军!”
樊广赫等人一个个连忙拱手,喜不自胜。
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们一个个眼中,尽是期待的光芒。
“都随我来吧。”
凌永和站起身,也冲着樊广赫拱手,然后笑着对樊广赫等人说道。
他是个没什么家世背景的人,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同样很清楚,樊广赫他们这些人的“姓”意味着什么。怎么着,也不会对樊广赫等人冷着脸。
樊广赫一群人屁颠屁颠跟着凌永和出去。
“咱们也都各自去城头上盯着吧!那辽狗虽说是要扎营,但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又耍什么诡计。如今形势对咱们极为不利,诸位切不可掉以轻心呐!”
樊嵊眼神扫过其他将领。
“喏!”
一众将领连忙起身答应。
帅帐里很快空空如也。
樊嵊和危同浦等几人开始在关内巡视。
他也没有再去特意交代凌永和什么,两人共事多年,大多数事情都能够心照不宣。更何况他还给了凌永和一个眼神。
去烧辽军的粮,军中好手肯定是任由凌永和挑选的。他倒也不敢奢望凌永和一定就能成功完成任务,只知道,凌永和肯定会竭尽全力护住樊广赫他们的安危。
这就够了。
过去些时候。
风门关东侧翁城。
如果说风门关的主体乃是人的胸膛,那么,从主体延伸往两侧的城墙就是手臂。而翁城,则是手臂上的关节。
整座风门关,便如同一个张开双臂的壮汉,将自北向南延伸过来的峡谷,谷口给牢牢扼住。
此刻,有数十人汇聚于这最东侧的翁城上。
领头的自然是凌永和,樊广赫、翟阳州、武兴怀等人都在列。
总共数十人,个个轻装上阵,不戴甲胄,仅仅穿着夜行服。
到得翁城后也不和周围那些面露讶异的士卒们多说什么,一人掏出一副飞虎爪来,扣在城垛上,双手抓着绳子,便向着城头下跳去。
动作之麻利敏捷,直让周边那些士卒惊讶之色更甚。
看得出来这些家伙都修为不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