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不必说了。”
徐景年在这个时候微笑着接过话茬,道:“老夫只是不忍看着诸位受到梁翰民的迫害,不想前朝彻底断绝希望而已。”
说着,眼神自下面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只不知,诸位如今可还有辅佐明君,光复皇室的勇气?”
这话说出来,除去高顺、单泰、王守幸等寥寥知道吕梁身份以外的其他人,都是露出惊讶之色来。
“太师!”
随即有位老人匆匆问道:“难道先帝他还有血脉遗留于世?”
只说这话的时候,眼眶竟然就是已经红了,大有老泪纵横的迹象。
徐景年点头,目光落在吕梁脸上,又落到吕方的脸上。
紧接着,他竟是站起身来,向着吕梁和吕方跪倒,“老臣徐景年,叩见九皇子殿下,十七皇子殿下!”
前朝庆余帝,生前共计有六子、十女。
吕方,是第十七个。
而除去他和吕梁,其余的前朝皇子、公主,都已经在那次让皇宫都血流成河的灾难中,葬生于大火或是刀剑之下。
“徐爷爷快快请起!”
吕梁连忙说道,站起身来搀扶徐景年。
吕方也跟着起来扶。
其余那些人,则是愣了。
随即,屋内猛地有痛哭声起。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先帝啊,您瞧瞧啊!您还有血脉存在于世啊……”
有些个老人在这个刹那痛哭流涕起来。
“老臣单泰,叩见九皇子殿下、十七皇子殿下!”
“老臣高顺,叩见九皇子殿下、十七……”
“老臣苏余……”
“老将申建保……”
“王守幸……”
“韩飞鸿……”
“……”
屋内数十人相继对着吕梁和吕方跪倒。
只是有人的目光放到吕方的脸上时,难免还是有些疑惑之色。
他们还从未有人听说过,先皇竟有第十七皇子。
徐景年在这时又说道:“十七皇子殿下乃是先皇遗腹子,当年,他生母怀有皇上血脉,由内廷高手从宫中拼死带了出来。”
他说的内廷高手,显然就是老萧、老王等人了。
众人眼中的疑惑这才散去。
没有谁会怀疑徐景年的话。
而屋内的哭声却并没有要断绝的迹象。
这些人里,显然有不少如徐景年、老萧等人这般对前朝庆余帝忠心耿耿之辈。
纵然是那些强行按捺住心中波澜的人,此时都跪倒在地,也能说明他们的态度。
梁翰民篡位,本就是登基不正,是为逆贼。
他们这些人,要么是当初对梁翰民的做为不忿,宁愿辞官隐居。要么,则是后来因为前朝的事情牵连而受到梁翰民迫害。
心里,都对梁翰民怀有恨意。
在西山野川隐居这些年,也是在默默等待着机会。
眼下,徐景年突然公布吕梁、吕方的身份,让他们心中激荡的同时,自然也是百味陈杂。
此前受到的迫害……
这些年来的苦苦等待……
各种往事云烟、辛酸苦辣在这个刹那纷纷涌上这些人的心头。
也难怪,连这些曾经在朝廷上挥斥方遒的老臣们,都没能忍住情绪,嚎啕大哭。
他们这些人,再如何在西山野川苟延残喘,亦或是出西山野川去创建义军,都只能是“前朝余孽”。
而如今,有吕梁、吕方在。那他们,便是真正的前朝义士。
是光复前朝皇室,讨伐逆贼的正义之师。
直过去好半晌,屋内的哭声才渐渐变小。
“诸位前辈都请起吧……”
吕梁说道:“因当年之事,导致诸位流连至此,诸位却仍能对父皇念念在怀。我在此,代替父皇谢过诸位了。”
“殿下啊……”
“臣等无能啊……未能保护皇上。”
“……”
而这句话,顿时让得屋内的哭声又大起来。甚至有人以头抢地。
好在是老萧等人也都在屋内,地拦住。
眼中有些无奈。
这些个书呆子啊,别的都好。就是这情绪上来,便是不管不顾,莫说别人,连自己的脑袋都可以不顾。
好像把脑袋磕破了,就能表明自己对先帝的衷心似的。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而吕方,也同样有些这种感觉。
他是没见过有大臣在皇宫大殿用脑袋撞龙柱和皇帝据理力争的场景,同样也没有经历当初梁翰民率人杀进皇宫时,那些京都文官们挡在御书房前,看着梁翰民麾下那些精兵明晃晃的刀锋,却仍然破口大骂,将梁翰民斥做逆贼的场面。是以,对这个年代的“忠”,并没有过于切身的体会。
他还不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