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因为叶红罗的态度而愣了愣。
随即便反应过来。
叶红罗这是恼怒自己觉得张治和他们甘愿赴死,就迫不及待来剿灭他们?
而且仅仅只带八百兵马来,以此取得“大胜”。
用张治和他们做吕梁升迁的踏脚石?
他不禁是笑了笑,道:“我率这些兵马是往道州去的,不过是从这经过而已。”
叶红罗仍是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剿灭我们?”
“不知道。”
吕方摇了摇头。
叶红罗微微蹙眉,“不知道?”
吕方轻轻叹息,“张节度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莫大的勇气,但我哥,又何尝不是纠结万分?”
叶红罗沉默了。
她过来寻找吕方,不过是因为心中气愤。对于张治和和吕梁之间的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她心里何尝又不是纠结万分?
她当然不想自己的老师还有那些叔叔伯伯赴死。但是,那又是张治和等人自己的选择。
而且现在几乎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难道让吕梁不要率军征讨咝风岭么?
那又将至张治和他们于何地?
身为招讨使的吕梁,又以什么样的理由对咝风岭的山匪视而不见?
除非是老师他们自己解散山匪还差不多。
继而,她回头向着屋外走去。
吕方也没有拦着她。
两人的初次见面,便以这样的各自沉默而结束。
荣王府。
虽是深夜,但这个时候以往作息总是很有规律的郡主梁思琪却是还没有睡觉。
她就那么捧着香腮,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
贴身婢女小芳已经数次提醒,郡主该安寝了。
然后,就被梁思琪给赶了出去。
她睡不着,也不想睡。
贺志高将吕方的话带给了吕霖,吕霖又传给梁栋。
然后在今日的下午,梁栋将吕方的那番话说给了她听。
“我生病了,很重的病……”
“噗嗤。”
想着吕方说的话,梁思琪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亏那家伙想得出来。
竟然让她装病。
但她怎么能够装病呢?
荣王府内可是有这世上顶尖的良医,较之皇宫内的御医都不差。她装病,能瞒过谁?
所以她得真病。
多吃寒性的食物。
少穿衣裳多吹凉风。
真病了,就暂且不用去上京城了。而且,也不算欺君。
至于真病了会怎样,现在她顾不上。
只是觉得挺有意思。
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像这样想过生病呢……
不过那家伙的这个馊主意还真是不错的。
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梁思琪熄了房间内的蜡烛,但并没有到床上去躺着,仍是坐在了窗边。
窗外夜风让她微微发抖,但她的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微笑。
……
翌日。
吕方率着八百精锐离开昌宁,往道州境内去。
直到道州的宁永县。
吕方把八百骑兵安扎在宁永县的北门外,自己带着老萧和江子墨进城。
宁永县的地境颇广,但并不是个富裕的县城。较之有一字相同的宁远县要相去甚远。
这从永宁县内街道上的情景便看得出来。
不管是街边的商铺、酒楼,还是路上行人的气度、穿着,都和宁远有些差距。
这大概和道州是荆南郡内僻远之地不无关系。
整个道州的情况都不是特别好。在荆南郡诸州中,差不多处于垫底的存在。
没什么出名的才子,亦没有在大渝扬名的大商贾。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宁永县城内都给人种淡淡的荒凉气息,并没有多少生气。
吕方也是有点儿无语,自己率领八百骑过来,这宁永县的县令竟然都不知情。
总不能是知情还不出迎?
他带着老萧和江子墨直到县衙门外。
就两个衙役懒洋洋站在门口。
吕方掏出吕梁的令箭,道:“我奉招讨使大人之名前来道州剿匪,你们永宁县的县令何在?”
两个衙役都是微微愣了愣,随即定睛瞧了瞧吕方手中的令箭,其中一人忙不迭往县衙内跑去。
吕方自顾自向着县衙内走。
剩下那个衙役张张嘴,却也不敢阻拦。
直到办公的衙门里面,吕方赫然看到有两个穿官袍的人还有两个富商老爷装扮的人正在手忙脚乱收拾着桌子。
桌子就摆在明镜高悬的大堂里。
打马吊?
吕方算是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