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朗气清。
吕方没有再率领茶陵军出去剿匪,而是带着韩飞鸿和老萧两人清晨离开县衙。出县城往西而去。
在距离幽县县城以西五十余里处有桥口镇。
桥口镇不大,镇上以及附近村落的百姓全部算起来也不过数千人。
但这里却也盘踞着个匪寨。
塔东山。
塔东山距离桥口镇仅不到十五里,匪寨里当家的诨号“滚地猴”。从大黄山山匪那审出的情报,滚地猴就是桥口镇人。
据说这家伙年轻时遇到异人,学了一手滚地刀法。
这本是大渝军伍中的刀法,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擅用者,在战场上有莫大的杀伤力。
没想到这家伙习得这样刀法,却是落了草。
修为,估摸在八品以上。
不算上得台面,但手底下也有百余号人。
虽说在十四支山匪中算是最弱的那几家之一,但吕方也不愿轻易就带茶陵军前去清剿。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啊!
这些天过来,他也和茶陵军那些士卒处出些感情了。
路上,三人步伐稍快,边走边谈。
当然,是吕方和韩飞鸿在说,老萧只是听着。
“吕少,说真的,你有几分把握能让我调离茶陵军?”
韩飞鸿已经知道吕梁给府衙写了报功文书的事。送信的,就是他茶陵军手下弟兄。
“尽力而为。”
吕方轻轻笑着,“老韩你对那杨冒这么忌惮?按理说,只要剿了匪,就算不能调离茶陵军,以你的功劳,他也不敢将你怎么样吧?”
韩飞鸿摇摇头,“他是我上司,我不好多言。但若是我不能调离茶陵军,结果肯定会很惨就是了。兴许,能安然无恙离开军营都是个奢望。”
吕方眉角往上扬了扬,“你这样说,我便懂了。从杨成易那家伙飞扬跋扈的性子来看,杨冒这个当爹的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其实我有点儿后悔了。”
韩飞鸿苦笑,“就算我自己能够调离茶陵军,我手下的那些弟兄,怕也会受我牵连。只吕少你又算我半个救命恩人,我实在不忍袖手旁观。”
“多谢了。”
吕方冲着韩飞鸿拱手,“我始终相信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老韩你是个实在人,但凭心说,杨成易这些年干过多少荒唐事?你就没想过,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韩飞鸿苦笑更甚,“杨冒终究待我不薄……”
吕方摇头,“知恩图报是好,但和助纣为虐是两码事。我觉得,你这是在害你自己。而且,你看着杨成易欺凌弱小,心里当真就是个滋味?”
韩飞鸿沉默了。
“唉……”
半晌,长长叹息一声,“日后再说吧……”
……
塔东山下。
有宽不到两丈的小溪沿着山脚蜿蜒而过。
韩飞鸿手里拿着张手绘地图。
当然并不精细。
“就是这了。”
但还是能把塔东山分辨出来。
在塔东山西侧高峰,有黑虎寺。寺庙如今并不起眼,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得道高僧。但在以前有极大名气。据说是开寺祖师在这山中降伏过一头黑虎,为守寺灵兽。
塔东山的名字也是因黑虎寺名声大噪而来。
另外还有塔北山。
不过,那黑虎灵兽谁也不曾见过。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黑虎寺香火消沉,无人问津。
但也没谁再去给这些地方改名字了。
吕方压根不去看地图,抬头瞧瞧在连绵山峰中最是挺拔塔东山,道:“先去附近的村子打听打听吧!”
亏得是带着韩飞鸿和老萧过来了,要不然,以他的路盲属性,就算是走到塔东山下也不认识。
“行。”
韩飞鸿点点头,抬头往四周张望。
在小溪对岸方向,山脚下有茅草屋若隐若现。
当下,三人便向着那村落走去。
……
潭州府衙。
潭州做为荆南郡首府,虽城内另有节度使府等等官署衙门,但潭州府衙仍然是相当热闹。
不停有人进进出出。
这样的景象,在宁远县县衙是看不到的,就更莫说幽县县衙。
“吁!”
有骑士在府衙门前勒马,相当潇洒利落地翻身下马。跑上台阶,道:“幽县军情!呈报刺史大人!”
说着把吕梁的牙牌拿了出来。
“军情?”
府衙守门的几个兵丁都是愣了愣。
虽然如今的大渝还算不得安定,但荆南郡形势算是很不错,没有乱军作乱。涉及到军区,可不是小事。
“我这就进去禀报。”
为首的兵丁对着这茶陵军士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