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去往泰国的飞机上,荆冉说过:“别让算计过你的人再算计你第二次。”
荆复洲刀口『舔』血的生活了这么多年,这道理怎么会不懂。可那时候他怎么说的?他说我想试试对她好,要是这样她还要算计我,那我这辈子就算栽在她手里,我认了。
苦笑一声,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认输似的低下头来。
他低估了她的坚持,却也高估了自己的痴情。就像昨天看到手机的瞬间,心里终究不肯认,不甘心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他从没有认真地爱过,不明白人们口中爱情的模样究竟该有多蒙昧忠贞,只觉得自己或许,还不够爱。
还没能把所有的宠溺交付于她,总觉得做的不够。
转而又觉得心寒,就算他事无巨细无微不至,她是否就会放弃自己最开始的目的?放弃初心的安愿,还是不是安愿?
门被敲了敲,荆复洲回过头,看向进门的周凛。他极少叫周凛来梦死,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近来最重要的一件事也就是十月的走货了,周凛揣摩着,在办公桌前站下:“联系的差不多了,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说的是他们之前商议过的货品路线,以为荆复洲找他是要说这个。谁知荆复洲挥了挥手,把自己手机打开,指了一串数字给他看:“帮我查查这个号码。”
周凛一愣,那是他之前给安愿的电话卡,这号码他一直记在脑子里。现如今这号码落进了荆复洲的手,那安愿会不会有了危险?他不动声『色』的拿起手机仔细看了看,脸上表情茫然:“这么点小事,你还不放心老董?”
荆复洲没回答他:“通话记录要是能查到最好,短信记录可以查吗?”
“这我还真不了解,我得找人问问。”周凛拿过桌上的笔,将电话号码抄在自己掌心,这个间隙里他听见荆复洲轻叹。因为惦记着安愿的安危,周凛一边放下笔一边伸手拍了拍荆复洲的肩,似乎是在劝慰他之前孩子的事:“那事你知道了吧?安愿也挺难受的,以后还有机会,不用一直放在心里。”
提到了安愿的名字,荆复洲皱了皱眉:“我还在怀疑,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化验单是同事给我的,肯定不会有假,安愿身上一点钱没有,应该买通不了谁。阿檀,你有的时候疑心太重,反而累得是自己。她说白了就是个女人而已,任她怎么作,也不能作出天去。”周凛这话说得语重心长,颇有几分姐夫的样子。荆复洲却冷笑一声,将自己的手机往前推了推:“就是这么个女人,不知从哪搞到的手机藏在洗手间里,也不知道用这手机到底跟谁联系了。”
周凛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看自己掌心的号码:“所以你让我去查?”
“老董一直看安愿不顺眼,我让他去查也未必能查出什么有用的,这两年身边的人也不剩几个了,除了你我还能找谁。”荆复洲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这件事也别告诉我姐,她更是瞎『操』心。”
“查出来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周凛试探的开口,“还留着安愿吗?”
他这句话问住了他,荆复洲沉默半晌,只觉得心内『乱』麻一团,怎么做都不对。他自然舍不得放她,却也舍不得杀她,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只是维持现状,营造表面的和谐。他恨极自己这一刻的『妇』人之仁,优柔寡断,这心思自然不能给周凛知道,所以只是清了清喉咙,搪塞道:“再说吧。”
荆复洲做事向来狠辣,他确定的事情,从不拖泥带水。周凛心下明白,他这是舍不得安愿又放不下面子,心里稍稍放松,也不追问,识趣地点头道:“好,那我先回去了,医院那边还有的忙呢。”
荆复洲点点头,周凛转了个身,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下来。安愿暂时是安全的,但是这件事荆复洲如果追查,说不定会牵涉出方队,那么卧底的线也会暴『露』的彻底。走出大门,周凛看了看天气,似乎是要下雨了。
他得赶快想个办法。
荆复洲回来之后,安愿发觉自己再次被限制了自由,名叫小海的保镖以保护的名义守在西荒的别墅外面,每天来往的人除了保姆,其他人一律出不去进不来。小海这个人,安愿印象深刻,因为当初在北方,荆复洲找到她的时候,小海就是门口那个堵住她生路的男人。
大概是当时的记忆太过恐怖,安愿对他的态度比对之前的阿洋涛子他们冷淡很多。她又成了荆复洲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跟当初在鼓楼没有半点分别。安愿想不通为什么,分明,他对她是比从前要好的。
因为这种疑虑,安愿不敢再去碰洗手间里藏着的手机,好在并没有什么要告诉周凛的,日子也就这么混了下来。荆复洲晚上通常会回来吃饭,面对面坐着,安愿的余光里可以看见,他常抬起头来看她。
荆复洲觉得自己看不懂她。
就在前几天,周凛告诉他,安愿的手机里没有任何通话记录,短信来往若是细查倒不是不行,只怕是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距离下一次走货只有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这么做不划算,与其想抓出另外一个人,倒不如在这段时间看紧了安愿,便不会横生枝节。
上次走货失败令荆复洲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