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又到了台风频发的季节,安愿抱着腿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出神。这一天都没有人上来过,门锁得严,上午时开的窗户到现在还开着,雨点从窗外落进来湿了小块地毯。屋内没有开灯,她就这么出神地望着,眼底平静麻木。
脚步声上来了,不过显然比平时要快,安愿侧过头,从这样的声音里似乎听出了些迫不及待的味道。还是六十七步,门上的锁被打开,荆复洲推开门,闪电掠过照得他脸『色』阴沉,像是雨夜前来索命的厉鬼。
这种时候安愿居然还在心里恍惚地想,荆复洲这种人若是真的死了,化作厉鬼岂不是更厉害。心里忽然觉得悲戚,阴阳两界,他这样都是令人忌惮的,好像再无人能与他抗衡。
门重新关上,他朝着床边走过来。借着稀薄的月光,安愿看见他眼里涌动的东西。那样的眼神多熟悉,她掀起嘴角轻笑,男人啊,来来回回,不也就那么点龌龊的心思。
黑暗里有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属于男人的气息越来越重。安愿只穿着一件吊带裙,他的身体附上来,她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挣扎是不聪明的,所以安愿只是闭上眼睛。
情绪比第一次在放映室里还要绝望,他没有任何铺垫的占有她。安愿咬住唇,将喉咙里的声音死死封印。谁也没说话,只是荆复洲的喘息声渐渐加重,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细长的眼睛睁开了,睫『毛』『潮』湿。安愿一口气提在胸腔里,像是横亘着一柄长枪,满身的攻击『性』。荆复洲眼睛暗了暗,动作变得蛮横凶狠起来,她始终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暴雨肆虐,风从窗口吹进来,身上的薄汗变得冰冷入骨。明明是这样闷热的夜晚,安愿却觉得心底往外都是彻骨的寒意。这是唯一一次,荆复洲没有任何措施的与她纠缠,在最后那一刻他沙哑着嗓子咬住她的耳垂,他说:“安愿,你要是怀了我的孩子,会不会也恨到把孩子掐死?”
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她在他怀里难以置信的抬眼,隔着黑暗去看他的眼睛。
她觉得他肮脏,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样,你最恨的人还是可以将你按在床上肆意践踏,最亲密的瞬间你们彼此交融,让你颤抖哭泣的人,恰恰就是他。荆复洲缓缓从她身上离开,往着门口的地方走过去,安愿忽然惊恐,坚持了一晚上的倔强就要崩溃:“荆复洲……别开灯……”
手指落在开关上,屋内瞬间灯火通明。
床褥上一片狼狈,衣服散『乱』的堆着,她趴在枕头里,腰下放着他垫过去的抱枕。安愿发丝凌『乱』,光明让她的屈辱无处遁行,荆复洲如同欣赏自己创造的艺术品一般,朝着她走过去:“起来。”
她没有动。
身体被抱起,荆复洲将她带进浴室,镜子前他从后面环住她,手扳着她的肩膀,镜子里的女孩脸『色』惨白,身体遍布青紫痕迹,他似乎满意至极,冲着镜子里的她微笑,耳语低如缠绵呢喃:“你看到了吗,都是我留下的……”
他想看她崩溃,看她真心实意的求他,讨好他,看她没有自尊的变成他的奴隶。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那时候在机场,他被压制着跪在她面前的样子。
“荆复洲,你省省吧。”安愿偏过头,她的身体不再颤抖,半晌,再次看向镜子里。镜子里的他面目阴冷,她静静地看着,眼底没有丝毫波澜:“我原来以为你的报复能有多厉害,结果不过就是靠着自己的体力优势折腾女人而已。荆复洲,你也不过如此。”
他的眼神暗下去,手掌抚上她肩膀处的疤,安愿蹙眉,目光从镜子上离开。
他却不许,扳正她的脸,浴室里灯光很暖,照得安愿肤『色』细腻。他顶上去,镜子里的女人眼神一滞,片刻失神。
荆复洲动作起来,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到自己的样子。安愿脸颊酡红,嘴唇上被自己咬的血迹斑斑,却偏偏艳若桃李。这样一来他好像就满意了,轻抚着那块疤,贴着她的脖子:“……我不过如此?你不是也很有感觉吗?”
镜子氤氲了热气,安愿看不清自己的样子,手里随意抓了一把,镜子前的瓶瓶罐罐却都不具有什么杀伤力。她忽然像是被生活『逼』迫到走投无路的泼『妇』,抓起那些东西往荆复洲身上砸,他生生挨了几下,然后死死反剪住她的双手。
“荆复洲……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的……”
“那你就试试,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活到那一天。”
一直到了凌晨,荆复洲才从安愿的房间离开。浴缸里的水早已凉透,她坐在里面,抱着自己青紫遍布的身体瑟瑟发抖。躺下去,就这么躺在水里,那么一切就会结束了,死亡的诱『惑』力这么大,在这一刻几乎就要攻陷安愿的心理。
缓缓地,她沿着浴缸边缘滑下去,口鼻被淹没,窒息感让她死死抓住了浴缸边缘。回忆里是金黄『色』的夕阳,程祈教她简单的格斗术,她不得要领,怎么也扳不倒他。小女孩不高兴,又不肯认输,吊在程祈脖子上非要他倒下去不可,少年却一个反杀,将她轻松撂倒在草地上。
“你就不能让着我一点嘛。”安愿『揉』着自己摔痛的手腕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