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黄河源头在哪里?”
郑博士面色严肃的向宁复问道。
“吐蕃境内,那里有一座被吐蕃人称为祖山的山脉,黄河的源头就在那里。”
“长江的源头呢?”
“昆仑山脚下,同样在吐蕃境内!”
宁复想也不想的回答。
“你这么肯定?”
郑博士不禁有些怀疑。
他曾经从古书上看到一些长江与黄河源头的记录,但都并不准确,可是宁复好像对自己的回答十分自信。
“十分肯定!”
宁复说到这里暗叹一声,不是他想装逼,而是形势逼着他不得不装逼!
“我不但知道长江与黄河的长度,而且我还知道,长江只是我大宋的第一长河,却不是天下第一长河。”
“天下第一长河在哪?”
郑博士再次急切的追问。
“出海下南洋,转道向西,过天竺就可抵达一片满是昆仑奴的大陆,那里有一条尼罗河,比长江长出五百多里!”
“这尼罗河的水情如何?”
“尼罗河定期泛滥,但也使得下游土地肥沃,于是在下游的河两岸,出现了一个古国,名曰埃及,国王称法老,建巨型高塔为陵,形似‘金’字,故名曰金字塔……”
宁复从尼罗河扯到埃及,又从埃及扯到犹太人的出埃及记,然后又扯到西亚与中亚,顺便还介绍了一下罗马帝国与天竺等地的风土人情。
不光郑博士和陈博士听傻了,黄安等太学生也全都听傻了。
甚至就连不怀好意的蔡攸,也被宁复的博学震惊的目瞪口呆。
宁复所讲的内容都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甚至做梦都不可能梦到。
直到宁复终于讲到了西域回鹘诸部,以及吐蕃高原、西夏的塞上江南等等。
这才让所有人找到几分熟悉感。
“当初我初见章公时,就与他讨论过天下之大的问题,天下间的土地共有二十二亿顷,而我大宋国土只有七千万顷,所占不过三十分之一,天下之大,远超我等想像!”
宁复最后将章惇搬了出来,顺便又秀了一下自己天下土地的了解。
“惭愧,郑某今日方知天下之大!”
郑博士说到这里时,郑重的向宁复行了一礼道:“多谢清平伯指点!”
“不敢,郑博士太客气了!”
宁复嘴上谦虚,心中却是暗自一笑,郑博士称他的爵位,代表着对方不敢把他当成学生看待了。
“郑博士,接下来就是您的课了,您看……”
黄安这时提醒道。
“上什么课,有清平伯在,我就不上台献丑了!”
郑博士却摇了摇头,随后又看向宁复道。
“清平伯胸怀天下,不如就请您上台给我们讲一讲这天下之大,也好让学生们开一开眼界!”
“这……不太好吧?”
宁复却故意露出犹豫的表情道。
“没什么不好的,正所谓达者为师,郑某以前也是太学的学生,后来学问渐长,这才做了博士,您的学问胜我百倍,自然可以开堂授课!”
郑博士再次劝说道。
宁复闻言终于不再惺惺作态,当即大步来到台上,环视了一下整个学斋。
“既然郑博士请我上台,那我就不客气了,今日我就以‘天地’为题,讲一下咱们身处的这片天地!”
宁复说完转身,习惯性的想找黑板,可现在的学斋根本没有用黑板的习惯。
无奈之下,宁复只好找了张大纸,然后在上面画出地球的大概图形。
“东汉张衡在《浑天仪注》中写道:浑天如鸡子,地如蛋中黄,这句话只对了后半句,大地如球,球上七分海水三分陆地……”
宁复喧宾夺主,来太学的第一天就从学生变成了先生。
坐在下面的黄安等人听得十分认真,郑博士更是坐的笔直,甚至连教易学的陈博士,也没有急着离开,坐在郑博士身边听着宁复的讲学。
宁复看到下面的场景,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做学生太容易露馅,因为学生需要面对老师的提问和各种考试。
相比之下,在太学做老师就安全多了,至少老师不用经常考试。
更何况宁复还是有真才实学的老师,无论是天文、地理、历史、算学等等,他都远超这个时代。
所以宁复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来到太学后尽快抓住机会,展示自己某一方面的才学。
本来宁复最有把握的是算学,甚至他之前就提前准备了不少算学方面的东西。
却没想到蔡攸从中作梗,逼他不得不提前展示自己的地理学,幸好还算顺利。
……
李格非送宁复去了甲字学斋后,越想越不放心。
蔡攸可是蔡京的长子,而且据他所知,这个蔡攸相当有城府。
宁复好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两人若是发生冲突,说不定整个太学都要被他们闹翻。
想到这里,李格非也终于坐不住了。
于是李格非再次来到甲字学斋,却没想到学斋中静悄悄的,外面一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