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桥的手术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上午,黎院长才疲惫不堪地走了出来,一张脸煞白。
这不是熬的,是被恶心得吐了无数次导致的。
后面的助理脸色比黎院长好不了多少,他端着个瓷盘,里面用纱布盖着,但想来也知道是什么。
“能清理的虫子都清理了,还有些清理不到的只能用药物化掉,人还昏迷着,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黎院长说完,拧着眉又呕了一阵,才又道:“其余的人正在抢救,医院的人手不够,不一定能全部救回来。”
凌承知蹙了蹙眉:“那就从别的医院请人过来?”
“那就无法保密了。”
“管不了那么多,先救人要紧。”
既然巫蛊之术这么骇人,那么曝光了让全世界的医务人员去研究,也未尝不可。
安桥被安排在和郑烨一个病房,至于其他的人,陆陆续续也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这血雨腥风的事态,逐渐也平静了下来。
盛影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人便有些不支。
她打算去洗手间用冷水敷敷脸,刚起身,兜里放着的那个布偶人忽然掉了下来。
这是沈逸枫放在古曼童里的布娃娃,是凌承知的样子。
于是她刚放下来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她捡起布娃娃看了许久,怔怔地望向凌承知。
凌承知刚打完公司的电话,转过头来便看到盛影手里拿着个布娃娃,傻愣愣看着他。
他狐疑地走了过去:“阿影,这是什么?”
盛影当时是把整个布娃娃囫囵塞入兜里的,上面的符箓和针都还在,瞧着非常瘆人。
凌承知看到布娃娃心口的针,下意识摸了下心口。
难道心口的伤长期不愈合,是因为这个东西?
他忽然一阵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是这个东西导致,那他会不会跟郑烨一样,也面临生死未卜?
“我在沈逸枫宅子里发现的,被放在古曼童里,满屋子贴着符箓。”盛影提到那一幕时,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忽然拉住凌承知的手走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后,不由分说解开了凌承知的衬衣。
于是,便看到了他贴在心口的纱布,以及那一片久久都不散的淤青。
盛影脑子忽然“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凌承知,傻了一般。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啊?”如果她早知道,就会想尽办法去找吴三。
凌承知搂着她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吴三不是找到了吗?他一定有办法处理的。”
盛影忽然泪眼婆娑:“不可能没事的,你知道沈逸枫有多令人发指啊,他下手就是往死里整的。”
自己老婆都不放过的人,还能指望他对别人有多慈悲吗?
不可能!
“凌承知,我不希望你死,我没办法接受你死。”盛影更咽道,因为极度害怕而瑟瑟发抖。
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可以面对任何暴戾打击,甚至血腥的事情。
但这种未知的,玄之又玄的巫蛊之术,却让她十分恐惧。
因为深不可测,因为无法预料。
又因为,她自己也被巫蛊之术害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