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
凌承知伸手抱住盛影,她已经哆嗦着唇说不出来话了,可能是因为呼吸困难,一张脸憋得通红。
这情况,送医院恐怕都来不及。
凌承知一咬牙,捏着盛影的喉咙直接把药一粒粒塞了进去,最后强行灌了一杯水,直到药冲下去。
盛影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头耷拉在凌承知臂弯,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凌承知也不敢动,他们都在等,等药效上来,等这股劲过去。
“阿影,阿影你好点儿了吗?”
盛影像昏迷了似的,但其实她没有,她依稀还能听到凌承知喊她,只是声音若即若离。
一发病,她所有的感官都在慢慢消失。
凌承知把盛影抱回了客厅的沙发上,轻轻捋着她的头发,难过得心如刀割。
他不知道有多少次这样的情况下,盛影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的。
“阿影,你听到我讲话吗?你每次发病都是自己一个人熬着吗?”他心疼得声音都在颤。
盛影无法回答,眼角却无法控制滚出一滴泪,就落在凌承知的指尖上。
他没忍住,鼻头一酸就悲从中来。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大抵就是这样,我眼睁睁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无能为力。
凌承知计算着时间的,盛影从发病到逐渐好转,大概是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期间她几乎像个死人似的,就连呼吸都似有若无。
等盛影睁开眼时,凌承知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轻声问道:“阿影,墓地是你为自己买的吗?”
事已至此,盛影便没藏着掖着了。
她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都看到了,我这病没得治,死是迟早的事。只是我不想他们看到我死,才买个小房子住着。”
“我能帮你什么吗?”
“你要不怕我死前样子难看,可不可以照顾一下我?等我死后,把我送去烧成灰埋了。我没什么现金,但名下有车有房,这些都给你好吗?”
郑烨和凌承知都不差钱,盛影也不知道能给野子什么,这是她唯一的东西。
凌承知倏然就红了眼圈:“我不要,但我可以照顾你,咱们是朋友不是吗?”
“可是,我真的没什么东西来报答你,原本我是打算请个阿姨,可不太信得过。”
“你真傻!”凌承知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你还吃面吗?我去热一热。”
“好!”
盛影吃力地坐了起来,身体还有些难受,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正逐渐变得正常。
她小心翼翼挪到餐厅,看凌承知忙前忙后,忍不住道:“野子,你这身板好像凌承知。”
“哦?你跟他很熟?”
“算是很熟吧,反正他身材的比例特别好,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完美的一个。”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其实我哥也不差,只是我哥长得更硬净些,他混迹灰色地带身上戾气重。”
凌承知把面端了过来,问道:“那他们俩你更喜欢谁?”
盛影睨了他一眼,没吭声,默默咬着面条,有些食之无味。
她发现舌头的味觉似乎还没有恢复,吃东西如同嚼蜡,于是吃了两口就没吃了。
少顷,她像是自言自语道:“其实我喜欢凌承知,我等了他很多年,但是我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