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淼歪着脑袋,眉头紧锁,从她的话语间来看确是没有什么破绽,这陶玄驹也说安乡本地确有其人,莫非是自己多虑了?可这女子与王妃生前真是毫无二致,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还是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能人辈出也不足为怪?但刚自己已给了她机会,若是她有歹心,应当做不到如此意气自若……
想了许久王淼也未得出结论,盘算着改日还是要想办法弄到她的血液一试,但又不能直接抓她来滴血,否则若真是她,到时来个玉石俱焚,就得不偿失了。
他陷入了绵绵不绝的愁绪当中,有言道酒易醒,愁难醒,不知自己要到何时才能适意行,安心坐呢?
夜间,只见陶玄驹带着一行人进了王淼的寝殿,便是朝颜、夕颜与玉茗,三人均被绳索缚身,白布堵嘴。
王淼见状,喜不自胜,连忙问道:“玄驹,这是在何处捕获的?是跟踪韦筠所获吗?”
陶玄驹拜道:“非也。州主,韦筠一路并未多加停留。这三人是从若水来锦云城的路上被我们的人抓获的。”
于是王淼示意让陶玄驹拿开白布,准备问话。
王淼让侍卫将三人的脸都抬起,依次扫视了一眼,心想道这两个年轻女子相貌如此相似,许是双生子,应当不是王妃的孩子;另外那个女子一看便是不惑之年,更不会是那传人。
高声喝道:“你们现在已被擒,任谁也没这么大本事可以从我手中再救走你们,我劝你们识相点。说吧,王妃的孩子藏在哪里?”
三人皆沉默不语,当作没听见,只怒目而视。
王淼见她们一声不吭,继续说道:“行,不说也可以,我会亲自将你们献给秦都陛下,再告诉他你族的秘密。你猜秦都是会继续与你们歃血为盟,还是会把你们当作工具加以利用?只要你们肯说出那孩子的下落,我便可以网开一面,放了你们。否则,谁都不要想好过!”
夕颜忍不住了,开口道:“狗贼!你就算杀了我们,我们也无可奉告。你大可将我们献给别人,也比在你这狗贼手中痛快!”
王淼怒不可遏,上前给了夕颜一巴掌,夕颜顺势就要倒地,朝颜便急忙用身体靠近想接住她。
王淼转了转手腕,“你们这些女流之辈,不要以为自己坚贞不屈,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同归于尽。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们死得那么容易,我会把你们当作礼品,送给那些玩物之人,将你们折磨至死,让你们也体会一下痛心切骨的滋味。”
三人还是不声不吭,王淼没了耐心,便让侍卫将她们关进地牢,听候发落。
陶玄驹问道:“州主,若是她们一直不肯透露分毫怎么办?我担心这韦筠一旦知道她们被捕,必会派人前来蜀州要人。”
王淼踱了几步,轻蔑答道:“他韦筠有什么资格来要我蜀州的人?就算他真说动了他的父皇,那我就求助豫都,让豫都直面秦都。豫都的狼子野心,必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族群落入秦都之手。两都之争,蜀州便还有缓机。”
陶玄驹斗胆回道:“那岂不是最终要将这族群拱手让人?”
“不也,夔非一足也!只要能把那孩子牢牢掌握住即可,至于其他族人,倒也没有那么紧要。有她在,其他两都就算打个头破血流,也不敢轻易动我。”
“可此次并未见到那孩子,不知是否还躲在若水某处。”
王淼毅然决然地高声说道:“不管她躲在哪里,我都要找到她。就算把整个蜀州搞得翻天覆地,也不能让她落入他人之手,她是我王氏的血脉!”
锦云城外,冬青正赶往御花台,想要设法将朝颜三人被捕的消息传递给她。
她正欲就寝,只闻得一阵辛香,好似谁家在炖肉一般。于是她咽了咽口水,皱起鼻子又闻了一闻,正纳闷间,听得花间说道:“恐怕出事了。”
“啊?什么意思?”她揉揉鼻尖,那香仿佛又凭空消失了。
“这是我族用来传信的百里香,通常只有遇到紧急之事才会使出这香辛。”
她翻身下床,打开门朝外一探,只见御花台外不远处一朵花瓣状的信号烟火升空,转眼间又落下了。
“真出事了。”她顾不上将衣服穿好,只胡乱地打理了几下,便翻身从御花台的高墙而出。亏得现在她升了官,住在别院,不然还难以逃脱巡卫的眼睛。
她寻到那烟火腾飞之处,只见黑夜深处有一人影绰约,头戴斗笠,双手握刀立在地上,身形却有些飘摇。
“少主,是我。”那边传来冬青沉稳又急促的声音。
“前辈发生什么了?”她连忙上前,扶住恍若马上就要倒地的冬青。
冬青喘了口气,摆摆手,“无妨,我只是过于疲累罢了。那陶玄驹带领众人在若水埋下了天罗地网,我与玉茗、朝颜夕颜两姐妹一出秘境,便被人察觉了。陶玄驹设法引开了我,我好不容易甩开他们之后,再回到那处却怎么也找不见她们的身影了,想必是凶多吉少。这才连夜赶路,前来告知于你。”
听到这话,她心中难免惴惴不安,但又不露声色地说道:“前辈你暂且先歇息一下,我会想办法救出她们的。”
她的拳头不自觉地紧握,咬紧了后槽牙,心中念道: